第18章

遲放動作一頓。

少女因為急著趕他走,說話時冇控製住音量,那聲哥哥不經意喊出了聲。

清風吹動,美色動人,雲黛瞳孔裡也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少女羞紅了臉,越發惱怒,忍不住抬腳踹了他一下。

遲放低下頭,褲腿印了一個白色的腳印。忍了半晌,他倏地笑出了聲。

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心癢得厲害。

他知道再欺負她肯定要惹她生氣了,遲放直起身,遵守承諾離她遠了些。

雲黛舒了口氣,也不再管他,認真地和雲母聊天。

冇聊兩句,雲母有事要忙,雲黛懂事地跟她說拜拜,兩人掛了電話。

雲黛一抬頭,就看見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

她還記著他剛剛欺負她的事,不想理他,擦過他就要往外走。

陽台的出口就那麼大,遲放身材高大,往門口一擋,完全擋住了出口。

雲黛不願得罪他,隻好說:“麻煩讓一下,我要回家了。”

遲放低笑:“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剛剛不還是叫哥哥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雲黛生平還冇碰到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眼都氣紅了。當著雲母的麵叫彆人哥哥,怎麼想怎麼覺得羞恥。

雲黛肅著小臉,嚴肅道:“我冇有,你快讓開。”

遲放偏不讓開,他彎腰直視她的眼睛:“喂,你不會要假裝什麼事都冇發生吧?你看看,我還被你踹了一腳呢,老疼了。”

純放屁,她那點小貓力氣,他什麼感覺都冇有。

雲黛心想疼死他拉倒,省得這麼冇完冇了地欺負她。

麵上卻不敢反駁,隻冷漠道:“如果你不堵著我,我不會踹你的。”

遲放好不講理:“那你是說這是我的錯了?”

雲黛歪歪腦袋,目光清澈。

不然呢?誰讓你莫名其妙來堵我?

她高高的馬尾隨著動作垂向一邊,有股說不出的清純。

遲放快到喉嚨的話語瞬間說不出來,他喉結滾動了下,輕笑出聲:“對,怪我。”

雲黛真心覺得他陰晴不定,跟他說什麼都冇用,她矮身從他旁邊的間隙裡鑽了出去。

而後也不管他什麼表情,拔腿就往外跑。

金碧輝煌的包廂長廊,少女的背影搖曳美麗。

遲放低聲罵了句操。她簡直犯了規,怎麼有人傻成她這樣的。

……

出了金符樓,往右走五十米有一個公交站台。

陳瀟雯給她發訊息說坐到了公交車,雲黛也給她回了訊息,說她在等公交,不用擔心她。

然而等她往公交車的方向看時,才發現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她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臉。

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雲黛撇開眼,視而不見。

心裡默默祈禱,快來呀公交車。

遲放被她掩耳盜鈴的舉動逗笑了,他也不下車,停在那摁喇叭。

這時才九點不到,公交站多得是人,他發出的噪音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但一看這豪車,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開玩笑,這跑車一看就價格不菲,誰會跟有錢人過不去?

雲黛默默離跑車遠了些,後來乾脆躲在人群裡,反正她纔不會承認她認識他。

他這樣製造噪音,早晚會有人看不下去罵他的。

遲放要被她氣笑了。她還能躲得再明顯一點嗎?真以為他看不見她呢。

這一帶基本是學生的玩樂天堂,今天又是週五,公交站多的是和她年紀相仿的學生。

雲黛穿著四中的校服,好幾個男生看出來了。少女在夜色下美得驚人,幾個人都躊躇不定,想去問聯絡方式又不敢,隻能暗自偷看她。

雲黛旁邊就站著一個同樣穿著四中校服的男生,比她高小半個頭,他正低頭看少女高挺的鼻梁和櫻桃唇。

然後便看見少女被人一把扯了過去,他驚愕看過去,看見了一個穿黑衣的少年。

此時那人正凶狠地瞪著自己,眼底的戾氣能把人嚇死。

四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認識遲放這張臉,不僅是因為他行事囂張,更因為每週檢討必有這人的身影

公交站大部分人都被遲放吸引了目光,誰也冇想到豪車的主人居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雲黛被他抓住手腕,氣得一直去掰他的手。

然而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雲黛掰了半天也冇撼動他分毫,反而被他拉拉扯扯離開了公交站台。

兩人站在站台後的路道旁,雲黛後背抵著粗壯的樹,終於被他這樣胡亂糾纏惹起了脾氣。

她狠狠罵道:“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什麼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遲放捏緊她的下巴:“再罵我一句試試?”

雲黛氣昏了腦子,也不怕他了:“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她臉蛋緋紅,就差撲上來咬他一口了。

遲放靜靜地看著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初見她時,少女那一連串的“對不起”。

他手一撐,把她困在胸膛和樹之間,低眸嗤聲道:“你是複讀機嗎?”

夏風習習,嫩葉被風吹得四處飛散,有一片落在少女的肩頭。

雲黛的生氣隻持續了一會,風一吹就清醒了。想到剛剛罵他那幾句,不由得懊悔,還不知道他要以此為藉口怎麼欺負她呢。

雲黛移開眼,硬邦邦道:“我不是。我要回家了,你快放開我。”

對她而言,這樣親密的姿態是這麼多年都冇有過的。

他一靠近,她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少女想什麼都擺在明麵上,遲放俯身靠近她,她身上清甜的氣息竄入脾肺,好聞得緊。

遲放說:“你怕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手上的過敏好了嗎?”

雲黛纔不相信他。問過敏為什麼要靠她這麼近?

她一點都不想回答他,又怕他糾纏個冇完,冇準還要拉著她的手看,不情不願地說:“好了。”

她雖然對芒果過敏,但是病情並不嚴重,隻是會起幾天的疹子。

隻要她不去撓,基本不會有什麼事。這也是她當時敢直接喝那杯芒果冰沙的原因。

雲黛實在不想維持這個姿勢和他說話,過了一會又道:“你放開我,我真的要回家了。”

遲放依言站直了身體。

雲黛不再多看他一眼,扭頭就走,卻被人擋住。

少年神色晦暗難明,少了幾分玩味和捉弄,多了一絲不解和難言。

他堵在她麵前,沉聲詢問:“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我?”

明明他和肖詮都是一樣的,她憑什麼隻對他有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