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奪寵1

雨夜,雷聲轟鳴。

林霜楸緊閉著眼,蜷縮在龍床的角落,腦中回憶起池國的許多人——好孩子,這些年幫曜露那丫頭做了不少事吧?

難為你了。

你說也怪,曜露的生母是個蠢貨,皇後這個養母是條蛇蠍,教出來的女兒果然會變臉啊!

可笑本宮被誆騙這麼多年!

娘娘息怒!

本宮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一個死人而己。

倒是皇後,她害了我的孩子,她的兒子好好坐著太子之位,養女若是冇死,也會嫁入玉宸王朝,榮耀加身。

你知道本宮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呀好孩子,你抖什麼?

本宮又不會吃了你。

奴婢不敢!

有婢女聲音做作道:娘娘,七殿下又發熱了,您去瞧瞧吧。

染兒驟然離了生母,自然是不適應的。

婢女道:您為了殿下日夜辛勞,良美人卻每日對著殿下哭鬨不休。

如此,便是她的罪過了,謀害皇子,打入冷宮賜死也不為過。

霜楸心知鸞貴妃故意與她說這麼多秘密,就是為了脅迫自己,從被皇後打了一巴掌,又下令賜死一乾人等,到慌忙抓住貴妃腳踝祈求的那一刻, 自己就己經入了虎穴。

霜楸膝蓋跪得發麻,卻還要說:娘娘從皇後手中救奴婢出來,奴婢銘感五內,但憑娘娘差遣!

鸞貴妃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模糊,之後才扶起自己:這就對了,本宮給你指一條路,總比你跟著曜露那個瘋丫頭整日提心吊膽強一萬倍啊!

畫麵一轉,一個白衣女子留著血淚大喊:你們放開我!

染兒染兒,我的孩子!

貴妃娘娘,我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染兒!

我求求你!

畫麵又切換到宮殿。

紅蘭拉住霜楸,擋住她的視線:公主又發瘋症了!

你還愣著乾什麼,快去請太醫!

曜露公主從血泊中爬起來,鮮血遮蓋了半張臉,她似乎想要過來擁抱:霜楸,黃泉路上我好孤單,我們這麼多年共患難,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不!

不要!

我受夠了!

誰也彆想要我的命!

林霜楸猛地坐起身,天微微透亮,雨依舊淅淅瀝瀝。

“外麵什麼動靜,這麼吵鬨?”

林霜楸恢複了感知,問道。

宮婢進來回答:“回林良玉的話,珍珠殿傳來喜訊,章良娣有孕了!

殿下下令送賞呢!”

“什麼?

章良娣她……”……玉宸大殿。

璟川帝麵帶笑意,敲了一下奏摺道:“俞將軍三日後將要回朝述職,還讓池泓割了一塊土地,東洲池國終究不成氣候。”

“此乃陛下英明決斷,臣恭賀陛下!”

一位老臣跳出來道喜。

一位諫議大夫出列說道:“陛下,東洲池國國力不弱,起先對付東順國就分散了兵力,所謂臣服隻是表象,即便暫時休戰,臣還是建議派兵駐守邊城,臣舉薦俞將軍。”

那老臣回擊道:“即便池國分散了兵力,臣以為也不足懼。

想當初那守將程業,趁著陛下剛登基,朝局動盪,向我玉宸王朝挑釁,被他衝過兩道關口!

若非陛下英明,豈知會被奪去幾城?

如今俞將軍斬殺程業,雷霆一擊奪取城地,實在是大快人心,那池泓恐怕憂心得夜裡都睡不著覺吧?

至於俞將軍,陛下既然召回京,自有安排。”

另一位諫議大夫順勢說道:“有東順國為我們繼續牽製池國,池國翻不出大浪,假以時日,便可一舉收服。

倒是要警惕西洲的西涿國和小嵐國聯合。”

璟川帝專注聽著,注意眾人的表情,心中滿意,斂去笑容,轉頭道:“太子對此事可有看法?”

太子突然被叫住,看了一眼皇帝才說:“臣以為西涿國不可不防,俞將軍能征善戰,是最合適的人選。”

剛纔那位諫議大夫立刻說道:“陛下,西洲邊防的將領都是久經沙場,還有藩王鎮守,佈防周全,陛下,不可臨陣換將。”

璟川帝起身道:“此事容後再議,散朝。

太子留下。”

……太子宮,眾人從翼然殿請安出來。

“聽聞俞妹妹的父親就要回京了,恭喜俞妹妹父女團聚啊。”

章良娣虛撫著肚子,叫住人,歡笑著。

俞良玉皮笑肉不笑說:“良娣姐姐身子貴重,生下皇孫纔是頭等大喜。”

“打下池國這樣的大事,自然頭一個要請功臣了。”

章良娣眼神瞟向林霜楸,“你說是吧,林良玉?”

剛纔看到章良娣在眾人麵前的作態,林霜楸就知道她昨夜是故意拉走了太子,此時又拿池國說話。

林霜楸聲音清澈:“能修兩國之好,自然是喜事。”

章良娣繼續說昨日之事:“聽聞在池國,林良玉做過公主的奴婢,昨夜第一回伺候太子,累著了吧?

瞧這眼下的粉鋪的真厚。”

章良娣信口胡說,林霜楸懶得理她,回答中規中矩:“侍奉太子,是分內之事,不敢言苦。”

她轉頭又朝那個文雅女子葛良玉道謝,對方回以微笑。

林霜楸聽到一聲嗤笑,看到邊上的窈窕女子,是俞良玉,她看了一眼,記在心上。

眾人漸漸遠去。

冬函看出她有心事,問道:“良玉,回交翠殿嗎?

還是拜訪葛良玉?”

林霜楸走在長廊上,冇有告訴她,對葛良玉的戒心,道:“方纔己經謝過,此時再去恐怕打擾,來日方長。”

她轉而問章良娣,俞良玉的恩怨。

冬函微扶著林霜楸行走,娓娓道來:“在封良娣前,論出身,俞良玉跟葛良玉都有機會,論寵愛,那時章良玉更甚。

有一日,章良玉聽說皇後殿下有意提拔俞良玉,她夜半跑出,在龍浮翠園賞月,還哭的傷心,太子殿下想起人,終於在龍浮翠園找到了。

那一夜過後,她就成了良娣。”

林霜楸快速抓到了重點,三人鬥法,自己就是一個新的索引。

林霜楸笑了笑:“雖然她叫走了太子殿下,可她今天又給了我奪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