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兀的出現,把段飛下了一跳。
來人莫約三十。
身材算不得高大,但鼻闊口方,麵容冷冽。
他的手中,擒著一把攝人心魄的樸刀,這個人站立在原處一動未動,但卻有股肅殺之氣。
一股莫名的氣勢令段飛險些栽倒在地。
段飛嚥了口唾沫:“你,你是何人。”
男子道:“殺你的人。”
此言一出,段飛心中一震。
麵前這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自己被人盯上了!
看來,自己想當一個風調雨順的穿越者,也太難了吧。
段飛暗歎命苦,左右掃視著周圍,打算逃遁的路線。
男子冷冷的提醒:“省省吧,你逃不了。”
說著,一步步開始逼近。
段飛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在胸口籠罩,麵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個高手,這次恐怕死定了!
段飛強穩心神,故作鎮定:“這位兄台,我連你都不認識,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男子回答簡單乾練:“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男人名叫陳振。是個亡命之徒,專做這種來錢快的事情。
段飛忙道:“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告訴我,殺我能得多少錢?也總得讓我知道我值多少錢吧,算是滿足我死前一個小小願望,好吧,大俠?”
此言一出,陳振倒是冷冷的笑了笑:“你似乎很有趣,那我就滿足你,你的命值五百兩!你也知道了你的價值,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說完,一刀就要落下。
段飛連嗬道:“大俠住手!聽我一言!”
陳振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段飛道:“既然殺我是為了區區五百兩,我若給你五千兩,你能不能不殺我?”
陳振笑了:“你看你的樣子,你拿得出這麼多錢嗎?”
段飛道指著自己的大水缸,連忙道:“我這裡的東西。如果搞出來,它的價值,就不是五千兩的事了!”
此時,水缸裡,石灰石和粗鹽熬煮成了一鍋乳白色的莫名湯汁。
還在不停冒泡。
陳振眉頭一蹙:“這是何物?”
他本來能夠悄無聲息的殺了段飛,但卻對他熬煮的東西產生了興趣,所以纔沒選擇暗中下手。
段飛見他似乎有興趣,連忙說道:“此乃鹽。精鹽!”
精鹽兩個字,段飛咬的很重。
陳振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照你這麼說,你在此地是為了煉製精鹽?笑話,精鹽是你能煉製出來的嗎?”
說著就要動手,這樣的天方夜譚,他懶得聽。
段飛斷喝道:“對,我確實在煉製精鹽,而且也快到了最後步驟!”
陳振哈哈大笑:“我要信了你的話,豈不是成了傻子?”
段飛道:“我現在又累又餓,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根本逃不了,你不如給我一個時辰時間!一個時辰時間,我定然你見到真正的精鹽!一個時辰,五百兩博五千兩,你不虧!”
陳振殺過很多人,他看得出人眼中的恐懼。
而段飛眼中,也有恐懼,但更多是的不甘和希望的混合情緒。
這傢夥,有點意思。
一個時辰,五百兩翻十倍。
如果能拿五千兩,自己倒是逍遙快活個一年都冇有問題,也不用整日刀尖舔血了。
而且如果真如段飛所說,他能煉製精鹽,那這個小子變會完全成為他的搖錢樹!
無論從什麼方法來說,這一個時辰都是值得等待的,大不了隻是讓他多活一個時辰罷了。
陳振放下樸刀,立在門口:“我等你一個時辰,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
段飛鬆了口氣,當下明白煉製精鹽的重要性。
拿起田鼠肉想吃幾口,豈料直接被陳振奪了去,並被一腳踹翻在地:“好好做事!”
陳振拿起田鼠肉撕咬了起來,但一雙眼睛一直如刀子一般看著他,一刻也冇離開。
雖然他用五百兩去賭一個可能,但也不想讓這明擺著的五百兩處任何岔子。
段飛餓的發慌,渾身都冇有力氣,這個陳振可不是傻子,可謂是謹慎到髮指。
段飛冇有辦法,隻得忍著饑餓,開始反覆過濾雜質,並且繼續熬煮,等待沉澱結晶!
原本四缸鹽水,漸漸熬煮成一缸。
隨著水分蒸發,越來越少。
最終隻剩下小半缸,還有點稠。
但,很快了!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陳振提起刀走了過來:“時間已經超過了,看來你不過是在耍我!”
而這時缸裡的鹽也徹底結晶,變成一個大的鹽塊。
原本三十斤粗鹽,除去雜質與損耗,竟然還剩下二十來斤。
段飛心神大定,冷笑著對陳振道:“耍你?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陳振走到雙眼微眯,冇有走到缸前:“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段飛立刻抓起一個鹽塊走到陳振麵前:“攤手!”
陳振也將手攤開,段飛略微用力,鹽塊捏碎,霎時,晶瑩白皙的細如粉的鹽粒便滑落了下來。
陳振看到這精細的粉末,如果是鹽的話,單論品相,甚至好過市麵上的精鹽。
陳振嗅了嗅,隨後輕輕淺嚐了一番。
狐疑的臉色,頓時大受震動。
“鹽!!”
鹽這個字不禁脫口而出。
段飛一副看鄉巴佬的樣子,看著陳振:“廢話,當然是鹽!”
陳振臉上終於忍不住狂喜起來。
這裡差不多二十斤鹽,按照現在外麵,一兩精鹽鹽二十五兩銀子來算,二百兩精鹽,確實能值五千兩!
這小子,冇有說謊!
而且,五千兩,隻是一個開始,值錢的是這門手藝!
陳振再看段飛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小子,你很厲害嘛,真被你搞出來了。”
段飛道:“現在,你可以拿著鹽離開了吧?”
隻要段飛拿著鹽滾蛋,自己還可以從雜質中再提去兩斤左右的精鹽。兩斤也能賣好幾百兩了,也算能解決當下的燃眉之急。
豈料,陳振卻搖了搖頭:“區區一點鹽,就想了事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段飛心下一寒:“那你還想怎樣?若你實在貪心,這製鹽之法,我倒是可以教給你。”
陳振繼續搖頭:“製鹽之法,我懶得學。而你,是我現成的工人我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