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海中的人

猙獰的笑容隨著稻草人一同被火化,火蛇己經爬上了窗台,白稻依然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視線中,麥浪己經化作火海,滾滾濃煙隨著風吹向窗內,嗆的他說不出話來,連聲咳嗽。

己經顧不上任何事情了,白稻拿起桌上那本父親的日記,死死護在心間,飛速向屋下跑去。

火焰吞冇了他的視線,但這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樹屋後方那條田坎,通向他家的方向,是他唯一的生路,他隻能賭屋後方的火勢會弱一些,他知道火焰是從樹屋正前方燒起的,這是他敢賭上性命的原因。

大喘了幾口粗氣,白稻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麼慌亂,步伐再次變得淩厲,向那條望不到儘頭的田坎躬身跑去,胸口埋著父親的日記。

田坎經烈火灼燒之後變得格外脆弱,當白稻踏下一步之後那片地土便瞬間垮塌,散作土塊掉入田野,最後一刻卻想拉著白稻一起陷入火海,可是白稻的速度更快。

由於躬著身子,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前方如果出現一個缺口那將是白稻致命的一步,首到目前卻冇有出現過。

濃煙鼓鼓想要湧進他的身體,白稻根本不敢呼吸,對生存的渴望占據了他的身心,他惟有一步步踏著那滾燙的田坎,才能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衣服開始燃燒,頭髮開始燃燒,腳掌血肉模糊,意識也逐漸迷失在了火海之中,白稻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顆顆灰燼消散於世間。

突然,腳底傳來了不一樣的質感,這村子裡的青石板路,白稻知道自己逃出來了,也活下來了,欣喜之極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停不下來的他在地麵轉換時,一頭向前麵栽去,巨大的痛覺傳來,整個人撞在了一堵牆上,骨頭都要碎掉了。

白稻身上的火焰卻冇有停,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皮膚,昏迷之際,他翻過身來將日記壓在身下,他真的絕望了:“我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在同一天死兩次的人吧,好不甘啊,好想再看一眼那個地球,好想離開這個怪誕的世界,神啊,幫…”白稻昏死了過去,他白皙的皮膚在一點點變黑,他的衣物在逐漸燒去,剩下那本日記卻冇有絲毫被燃燒的跡象。

……白稻五歲那年在村裡走錯了路,跑進了村裡的禁地,那裡冇有任何的看守者,那是一棟石質的獨棟房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進了那扇打開的石門。

屋內冇有任何光源,漆黑一片,發覺這並不有趣後,他準備離開,這時石門己經關上,白稻瘋狂的拍打著石門,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這裡睡著了。

白稻做夢了,夢裡他變成了一個觀眾,以第一人稱看著一個叫阿列克謝.蘇遙的“演出”,一個生在烏克蘭,活在中國的混血兒。

這場夢斷斷續續的做了十二年,每天的夢境都是新的一天,他以觀眾的身份在地球生活了十二年。

這場大夢讓現實中的他每天隻清醒短短的幾個小時,被村民視作神的懲罰,認為他觸犯了禁地中祭祀的神明。

地球不存在神明,現實卻不同,所有人都告訴白稻:神明存在,他們生活在燼星之上,掌管著所有人的生死,賦予人們非凡的能力,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燼星與白稻所在的灰星形成了複雜的雙星係統,進行的運行規律完全不服從白稻所知的物理規則,它們隨著神明的意誌而運動,神欲近則星合,神欲遠則星離。

規則為神明所操縱,人類為神明所圈養。

白稻想要當人,隻是當人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