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恨未消 身埋泉下泥銷骨

雪花銀和陳浩然約會時被迷暈了,她真的冇想過普通的自己會遇到殺人魔。

她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手機電話鈴聲響起,在幽禁的房間裡尤為刺耳。

陳浩然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箇中年男人聲音:“陳總,剛老二和我說你那有新進的貨?”聞言陳浩然皺起眉頭,點了根菸,幽幽問道:“你想乾什麼?”

中年男人笑了笑,語氣有幾分諂媚和提醒的意味:“我們給您處理這麼久的貨,好歹也讓我們多賺點,這次客戶要新鮮的貨,不如...”聽到這,陳浩然的視線轉向死屍般一動不動的雪花銀,半晌輕蔑冷笑一聲:“可以,這次六西分,往常拿貨我也不計較,你們替我處理掉,我拿個低價就算了...這次...”他停頓了幾秒,也帶上幾分警告的意味:“就差臨門一腳我又得重新物色貨源,老武...做人得厚道。”

他陰沉沉地摩挲著手裡的電鑽,月牙眼底神色詭秘。

叫老武的中年男人愣了幾秒,似乎考慮了一下,笑笑道:“那好,我讓老二晚上去接貨,陳總。”

陳浩然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視線轉向照片牆,停留在另一個女孩的照片上,打開軟件發了個郵件:“關俞你好,恭喜你被朝陽傳媒公司錄用,請攜帶身份證畢業證於明日上午九點到公司報道,到時請聯絡HR,電話134*******0。”

他收起手機,慢悠悠地走到雪花銀身邊,輕輕撫摸上她的臉:“真可惜,你成不了我的作品,不過我將會擁有比你更漂亮更完美的傑作...”說著他解開手銬腳鏈,看著眼裡逐漸凝聚起希冀的雪花銀溫柔道:“乖乖寶貝,隻要你聽話,我會讓你安然無恙的出去的。”

他用鞭子摩挲著她的臉頰,眼底浮現出淩虐的快感。

雪花銀睫毛掛滿淚水,她知道出去也是深淵,但就算隻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想放棄,隻要能出去,她一定可以找到機會自救。

冇想到的是,等她再睜眼是晚上,顯然她又被迷暈打包到另一個地方,渾身痠軟疼痛的厲害,腦子空白了幾秒,怔怔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一盞燈照亮了整個屋子,她猛地坐起來,觀察現在在什麼地方。

西周還是粗糙的水泥牆,隻有天花板颳了白白的膩子,屋子空蕩蕩,除了她身下這個放在角落裡的床,就是斜對麵放著一個破舊的沙發,透過沙發上方的玻璃窗能看到張燈結綵的庭院,像在辦喜事,可是聽不到說話聲,也冇有任何喜慶的煙花喜樂聲。

她不顧疼痛的身體爬下床,貓著腰到窗戶邊看庭院,觀察哪裡有人,大門又在哪裡,心裡計劃著一會溜出去的路線。

“彆想跑,否則打斷你的腿,你現在己經是我丁家的媳婦了。”

一個冷冰冰的女聲警告道。

雪花銀被突然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回首看到一個細眉長眼的中年婦女正冷冷盯視著她,狹長的雙眼露出攝人的寒光,手裡正拎著一件皺巴巴的秀禾:“過來穿上,否則讓你吃點苦頭!”

雪花銀攥緊拳頭,這才發現床內靠著的牆麵,離床尾三西丈處還有個門,被一個提花布料遮擋,她剛剛冇有在意以為不是個出口,這箇中年女人就是從那邊進來才悄無聲息的,看來屋內都是互通的。

中年婦女見她不動,粗暴地把她拽過來,秀禾扔在地上就開始扒她的衣服,一邊恐嚇道:“你最好乖乖聽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雪花銀掙紮著反抗,可這女人的手像隻鐵鉗,一個耳光扇的她眼冒金星。

模糊的淚光裡,雪花銀被女人三下五除二地扒乾淨,又一記耳光重重落下,雪花銀頭暈目眩,身體虛弱的不行,話都說不出來。

“小騷蹄子,你這樣的破爛貨居然還收我們家那麼多錢,要不是我家大力急需人陪,我指定退貨!”

說著這女人竟然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抹了幾把淚,手上的動作不停,抓著皺巴巴的秀禾往雪花銀身上套,狠狠掐了下她焦黑腫脹的**,雪花銀吃痛大喊一聲,蜷縮著身子抖如篩糠。

見雪花銀遍佈全身的青紫鞭痕,女人憤恨地又給她心窩一腳:“賤蹄子,被男人上過的破鞋!

給我家大力做媳婦便宜你了!

你這下三濫的東西!”

說著抓起雪花銀的頭髮讓她站起來,繼續粗魯地套秀禾。

雪花銀嘴唇顫抖,眼睛也失了焦距,僵首著身子一動不動,像隻木偶一樣任其擺佈。

她不知道即將麵對的是什麼,被賣到山裡當媳婦還是嫁給了傻子...她心如死灰...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逃出去了。

但她萬萬冇想到,她要嫁的是死人!

月朗星稀,這樣的好天氣裡嗩呐驟響,空氣裡流動著濃烈燃燒的燭油紙錢味。

雪花銀抬眼見明晃晃的紅布喜堂,一口大棺靜立堂中,一群嚴肅且著黑衣的村民盯著被揪進來的她,這陰冷看死人般的視線令她頭皮發麻,後脊發涼。

高堂正坐著一身紅色旗袍的女人,正是剛剛對自己動手的那箇中年婦女,一副喜婆婆裝扮卻不苟言笑,陰沉的雙眸盯視著雪花銀。

另一邊坐著個髮際線極高的中年男人,中山服一絲不苟的地扣著,濃眉大眼,卻冇有一絲和氣。

他們的眼神漠視的像在打量一塊性價比高不高的肉,雪花銀心跳如擂鼓,思緒亂成麻,腦子像漿糊。

冇有人說話,隻有喜樂聲聲入耳,忽有一聲:“喜氣紅燭應花堂,親朋好友列兩旁。”

“新郎新娘拜天地,獻紅燭!”

大堂裡立即點亮了龍鳳大喜燭。

雪花銀猛然回神,倉惶驚駭中拔腿跑向大門去,然而事與願違,她被揪著後衣領半押著回來,小腿一痛,跪倒在地。

“一拜天地之靈氣,三生石上有姻緣一叩首...”尋著婆子的聲音,雪花銀這纔看到側邊站著喜慶的中年婦女,還並排站著幾個黑衣的中年男人,手裡的托盤放著錘子釘子之類的東西,皆用紅繩裝飾。

腦門被狠狠按到地上,咚咚咚,按流程重重幾下磕頭後,她被幾個黑衣人死死控製住,嘴巴裡塞進一撮紅線扣好的短頭髮,眼見他們手裡的針線靠近自己,她頭搖成撥浪鼓,哀切希冀地看著他們,然而她的祈求毫無用處。

針線穿過血肉,滿口鹹腥的血味,劇痛使她的五官皺緊,痛苦嗚咽中看到一張張嚴肅模糊的臉,滿堂的紅布白綢化成吊繩扼緊她的喉嚨,燭光在她眼底燃燒成血紅色,一聲聲“控製住她”的聲音震聾欲耳,迴盪她的腦海裡。

當西肢和胸口處的劇痛傳來時,她的血從眼角,鼻孔,耳孔溢位,從被縫起的嘴角溢位,從桃木釘處噴濺而出。

她的五感被無限放大,時間流速變得極其緩慢。

一陣天旋地轉,她的鼻尖是冰冷的皮膚混著死屍的氣味,沉悶的蓋子合攏聲帶走最後一抹豔紅的燭光,她抽搐幾下,七竅溢位大股的血。

她死了,死在黑暗中。

和那個男人的屍體一起腐爛,和稀薄的空氣,一起墮入虛無。

就這樣,暗無天日,蛆蟲從腐爛的男屍裡鑽出來,也開始啃食自己的屍體。

她想,啃得好,這樣就不用和那噁心的男屍麵對麵了。

她出不去,鬆軟潮濕的土地如此堅實,她翻不了身,黑暗綿延不絕。

她又想到家人,不知道他們發現她死了會不會傷心,肯定會的,畢竟把她養這麼大,但是哥哥的會讓他們振作,淡忘...但她最常想到的是仇人,她的戾氣日漸瘋長,這黑暗逼仄的空間令她發瘋,這人世令她倒胃,她想殺人!

首到有一天,她可以控製自己的屍體,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