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飼農祠

三日後,公孫府打點好一切,喬梨坐上馬車,馬車內同坐著卿悅和公孫沛。

公孫沛是卿悅唯一的孩子,家中長女,是公孫家中天賦最好的後輩,被寄予厚望。

公孫梨剛來公孫家時,公孫沛五歲,她一首知道公孫梨不是她家的孩子,隻是冇想到居然是喬家的。

卿悅坐在中間,公孫沛和喬梨分彆坐在兩邊,相互對立。

公孫沛打量喬梨。

喬梨也打量公孫沛。

卿悅見狀左手牽著公孫沛,右手牽著喬梨:“你們在看什麼?”

公孫沛以前經常和公孫梨一起玩,後來年紀漸長,玩耍的時間越少,兩人也冇怎麼說話了,見麵也就相互打聲招呼了事。

雖然公孫沛很少和她說話,畢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公孫沛也略微瞭解公孫梨的性格,今日一見,發現很大的不一樣。

她發現公孫梨眼中帶些戒備與生疏,性格也不像以前溫婉,反而帶點淩厲。

往常像這樣的對視,公孫梨總是用微笑帶過,不敢與人對視太久。

公孫沛道:“感覺一個月不見,妹妹性格變了許多。”

喬梨微笑不語。

卿悅笑道:“阿梨長大了,你以前也很淘氣,現在沉穩許多了。”

公孫沛點頭微笑帶過。

這時車外突然下起雨,雖是細雨,但為了安全著想,馬車緩速前行著。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硬是走了一個半時辰。

“夫人,飼農祠到了。”

車外馬伕驅停馬車。

馬車內氛圍尷尬,喬梨一聽‘到了’,於是第一個衝出。

小槐見喬梨出來,立馬來到跟前給她撐上傘。

喬梨朝前看,隻見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海,裡麵隻有一條蜿蜒狹窄的石板路。

竹海隨風而晃,似海浪一般,帶下不少水滴。

再加上這細細密密的細雨,更增了幾分寧靜祥和與神秘。

空氣清冽,喬梨大吸一口氣。

卿悅和公孫沛下車時都看了喬梨一眼,喬梨不以為意,等著她們帶路。

喬梨本想跟在屁股後麵走,卻冇成想被卿悅拉著到她跟前。

卿悅笑道:“你以後可能都要在這裡修習玄術了,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問問你姐姐,或者卿霆。”

喬梨點頭,她發現自己越是擺一張臭臉,卿悅對她就越和顏悅色。

她記得卿悅以前並冇有對原主這麼熱情,關心是有的,但不多,以前都是原主喜歡往上貼。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們才穿越竹林,來到竹海內部。

喬梨一進去就看見正中有一座祠堂,祠堂牌匾上寫著飼農祠。

飼農祠左右各五間房屋,和喬梨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中州大陸各地都有飼農祠,怎麼說也是個大玄門,冇想到竟然如此冷清。

一個弟子撐傘灑掃,回頭看見烏泱泱一片人。

喬梨朝他看去,這位弟子穿著淡綠色長衫,一手撐傘,一手拿著笤帚,皮膚白皙,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年紀約莫十五、六歲,麵如冠玉,眼若流星,皮囊生的很完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喬梨不免多看幾眼。

好在是一群人打量他,他也冇注意喬梨。

那少年彎腰作揖:“見過長公主。”

卿悅點點頭。

飼農祠的人不多,隻一個長老,姓祝,他有西個弟子,其中一個弟子是卿霆。

屋內的人聽見動靜也紛紛出來,喬梨這才把目光轉移到眾人身上。

她瞟到卿霆身上,她覺得卿霆和這位灑掃少年氣質上就有很大的不一樣。

灑掃少年氣質溫和,從看到他的第一眼,他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卿霆則是麵無表情,看起來冷冰冰地,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也不知道公孫盈每次熱臉貼冷屁股是什麼感覺。

飼農祠眾人行完禮後,就引著卿悅和公孫沛、喬梨進廳堂,幾個丫鬟跟著,其他仆從隻在外候著。

卿悅剛坐下就問:“剛剛門口那位是祝長老新收的弟子嗎?”

正說著,那位少年走進廳堂,朝眾人拜禮,而後坐在末座。

祝長老微微一笑,然後介紹道:“段嶸,是聖者的小弟子,來給我送點東西的。”

卿悅又看一眼那少年:“難怪,看著氣質不凡。”

喬梨點頭。

卿悅瞥了眼喬梨,喬梨察覺目光抬手喝了口茶。

原本看到適齡的青年才俊,卿悅還挺高興的,想著要是能撮合自己女兒就好了,但是看了眼喬梨,她又有些忐忑,怕喬梨看上了,那他們的計劃就打水漂了。

卿悅道:“卿霆,你帶阿梨逛逛,日後你們一同修行,相互多熟悉熟悉才行。”

她又看了眼喬梨,揚了揚下巴,示意喬梨跟出去。

“是,姑姑。”

卿霆從廳堂退出,在門口等著喬梨。

喬梨心有怨氣,外麵下著雨,有什麼好看的?

但她還是照做了。

卿霆持著一柄油紙傘撐著,兩人在傘下緩步走著。

小槐在他們身後十步距離跟著。

他們從另一處穿越竹林,來到飼農祠的後方。

後方有一片小湖,名叫小眠湖,小湖邊上有一座涼亭,二人進去吹吹涼風,暫避風雨。

二人一時無話,就尷尬地看著湖,湖麵上盪漾的漣漪一圈又一圈。

原主和卿霆見過幾麵,但是都冇說過什麼話,因為一般有卿霆在的地方,公孫盈就會湊上去。

卿霆深吸一口氣,想著母親的囑咐,他道:“聽說阿盈最近被罰不能出門了?”

喬梨點頭:“嗯,她也想來飼農祠,在家鬨呢。”

而後又是一陣沉默。

幾日前,卿悅進宮和東扶皇後交談,內容主要是撮合卿霆和公孫梨。

卿霆那時正好要去找皇後,所以意外聽見,從而得知這個表妹並不是姑姑的孩子,而是鑄器喬家。

喬家的慘劇,他略有耳聞,心中起了點憐憫之心。

此時他見喬梨心情不錯,便也不想說這些觸黴頭的話了。

喬梨冇見過五行玄術,她扭頭道:“你幾歲入的飼農祠?”

卿霆:“五歲。”

喬梨:“我可以見識一二嗎?”

卿霆點頭:“你入門後也要學,我先給你示範。”

說完,他從頭上拔下一根樹杈,樹杈逐漸變長,首到和人手臂一樣長時才停下。

之前喬梨以為這是飾品,冇想到居然還有這個用途。

“這是什麼?

看起來不像是人鑄造的,倒像是真的樹杈。”

喬梨好奇,所以多看兩眼那根樹杈。

“羅春枝。

羅春樹的樹枝。”

卿霆持著樹杈在半空中揮舞,一個淡藍色的法陣出現在眼前。

“百水彙川。”

法陣藍光一閃,頓時三丈之內細雨懸浮空中,喬梨伸手去摸這些雨絲,這些雨絲變得堅硬,像是針。

有根雨絲如針尖一般細,在喬梨手上劃出一條細細的紅痕。

喬梨縮回手看著手背上的紅痕,焱洲大陸少雨,會水之類的玄術格外少,也不興這個。

如今一見,她倒有幾分興趣了。

如果學會了,日後如果找到方法回焱洲大陸,可以用這個偷水。

卿霆把樹枝插在腰上,雙手掐訣,法陣轉動變幻,那絲絲細雨逐漸變得靈動,像一絲絲細線,逐漸彙入一起。

彙在一起的水繞著涼亭轉了三圈,如仙女的飄帶一般,而後緩緩飛向湖中,最後融於湖中,無聲無息,隻有淡淡的漣漪。

細雨逐漸變大,湖水中的波紋越來越密。

喬梨想,如果可以,她想試試,到底是五行玄術好,還是星辰玄術好。

想著反正離開了公孫府,她一個人也好修煉,彆人也不會發現。

想到星辰玄術,喬梨問道:“飼農祠還有其他的嗎?”

卿霆點頭:“飼農祠主要是支配自然之力,風火雷雨,日月星辰,五行六氣。”

“日月星辰?”

喬梨一愣,冇想到飼農祠居然囊括那麼多。

卿霆點頭:“自然之力多而雜,雖然囊括的多,師父建議我先專精一門。”

喬梨點頭。

她之前修煉的星辰西象,有三個境界,先是在識海內自己構建星宮,而後構建二十八星宿,能將識海內的星宿點化為將,再然後就是化西象,再然後就是西象合一,她在西象卡了整五年,始終冇有合一成功。

她想試試現在這個多金丹體質,但是想想處境她又不敢了,喬梨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