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賀宴江的過往，程煜喋喋不休的說了好多。

對麵的沈佳佳除了在程煜陳述的過程中臉上偶爾有過幾次失落的表情，大多時候沈佳佳都處於平靜的狀態。

待程煜說完沈佳佳把麵前的咖啡送到唇邊輕抿一下，紅裙嬌豔的上嘴唇瞬間沾染了些許的奶沫，嘴巴裡咖啡暈染開的苦澀和濃鬱的奶香讓沈佳佳心曠神怡，

她還是鐘情這始終如一的甜中帶苦。

曾經的美式苦出新天際，果然一味的跟隨彆人的腳步，最終會迷失了自我。

拿起麵前的紙巾，沈佳佳抬眸看向對麵的程煜，神色淡淡，“所以呢？”

這句所以呢，裡麪包含的內容太多。

所以，她沈佳佳就活該倒黴被賀宴江利用？

所以，她沈佳佳當年的滿腔熱血就活該被賀宴江來糟踐？

就因為他賀宴江小時候受到過那樣的遭遇，且被他如獲至寶的白月光傷的體無完膚，她沈佳佳就應該原諒他對自己帶來的那些傷害？

他賀宴江感情世界裡所遭遇的傷害是她沈佳佳造成的嗎？

她沈佳佳因為賀宴江帶給她的傷害一度讓她出國的第一個年頭裡極度抑鬱成疾，

她的這筆賬賀宴江應該如何的補償她？

她沈佳佳曾經的支離破碎找誰說去？

程煜遞出去的紙巾頓在半空，麵前這張嬌嫩如瓷娃娃的臉上太過平靜如常，

可那雙清亮的眸子裡過度安靜的表層下蘊藏著的那種帶著心灰意冷卻又無動於衷的神情，程煜很難形容。

他隻知道此時看上去隨和的沈佳佳，周身被一層淡淡的，一種叫做萬念俱灰後的涅槃重生。

不浮不躁，淡如菊，雅如蘭。

這樣的沈佳佳是程煜不曾見過的。

訕訕收回手，程煜繼續說道，“佳佳，該說的我都說了，作為朋友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程煜端起麵前的咖啡同樣輕抿一口，他那雙帶有深沉色彩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沈佳佳的身上，放下杯子的同時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

片刻後程煜才又說道，“我想阿宴是真的想和你破鏡重圓吧！”

程煜說完這些不再言語，短暫的沉默讓兩人間的氣氛稍稍有些沉悶。

沈佳佳把麵前的咖啡往邊上一推，從包裡拿出兩百塊錢來放在桌上，

“今日的咖啡我請了”

“店裡還在忙，冇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程煜倒也冇客氣，看沈佳佳站了起來，他也同樣起身。

兩人從咖啡店出來，沈佳佳同程煜告彆，即將轉身之際，沈佳佳又被程煜喊住。

“佳佳，說實話，當年我很是羨慕阿宴。如果當初你不是眼睛裡隻容得下阿宴，你選擇我做你的男朋友該有多好”

這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嗎？還是驚嚇？

對沈佳佳而言，絕對是驚嚇。

原本對程煜還有幾分熱情的沈佳佳在聽到程煜的這些話，整個人立馬向旁邊退一退與程煜拉開些距離，

“程煜，”沈佳佳語氣不由加重，“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佳佳清秀的眉宇間染上些許惱怒，程煜見狀連忙笑嗬嗬的解釋，

“開個玩笑而已，佳佳該不會當真吧？”

沈佳佳還是那副大敵當前隨時翻臉的戒備模樣。

程煜收起笑臉，他冇想到沈佳佳的反應這麼大，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也隻能是暫時擱置。

“好了不逗你了，曾經你可是很風趣的一個人，現在玩笑也開不得了，好好好，我收回我剛纔的話總行了吧！”

程煜朝沈佳佳聳聳肩，語氣鬆弛無奈，好像剛纔的他真的在同沈佳佳開玩笑。

“佳佳～”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佳佳緊繃的心悠然鬆下，一個轉身就看到顧南洲站在後身不遠處。

“顧總”

程煜麵帶笑意從容打招呼，顧南洲帶著冷氣輕飄飄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直接無視程煜的存在，目光投到沈佳佳身上時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

“南洲，你怎麼來了”

比起剛纔的黯然失色，沈佳佳在看到顧南洲的刹那間雙眼露出亮晶晶的光，帶著喜出望外的聲音一邊問輕快的腳步一邊直接向顧南洲奔去。

顧南洲朝沈佳佳莞爾一笑，低沉有磁性的聲音直至沈佳佳耳膜，

“棉花說她一人忙不過來有點累，你出來偷懶的時間太長讓我來抓你回去”

沈佳佳清脆悅耳的笑聲毫不吝嗇的從顧南洲身邊傳向遠方，

“有那麼長時間嗎？木棉就會搞誇張”

“嗬嗬，我也是這麼說她的，可她拒不承認”

“她啊，就是那樣，貫會耍賴”

“我覺得也是，所以你回去好好調教她一下”

“對，確實應該如此，嗬嗬～”

兩人說說笑笑朝著花店走去，完全忘記了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程煜的存在。

“阿煜，看什麼呢？沈佳佳呢？”

在車上等了有半天的吳下來看情況，就看到程煜一個人站在那裡雙手插兜眺望著遠方，也不知在耍什麼帥。

程煜收回目光冇有迴應吳琦直接向車的方向走去，吳琦緊隨其後，

“問你呢，該說的說了冇？”

程煜停下腳步，看了吳琦有一會才神色淡淡的回道，“說了”

頓了一下，程煜手都握住了車門，又回過頭來說了一句主意模糊橫磨兩可的話，

“不過，對手太強大，輸得徹底”

吳琦一臉懵，“……”

沈佳佳太強大？

她能強到哪去？

這還冇開始呢怎麼就能認輸呢？

再說沈佳佳對賀宴江那可是六年的感情，怎麼能說忘就忘。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吳琦堅信一定是程煜有些實誠溫吞的性格冇有把事情說的誇張點。

一定是這樣。

“早說讓我來談，哪還能這樣”

不滿的嘟噥一句，吳琦這才坐進車裡。

～

沈佳佳和顧南洲兩人回到花店，李木棉正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看到沈佳佳他們，李木棉放飛自我般的一溜煙就跑了過來。

這空檔顧南洲電話響起，拿出手機看一眼手機屏，是自己父親打來的，顧南洲看一眼沈佳佳到一邊記得電話去了。

飛奔而來的李木棉在沈佳佳的麵前站定，李木棉抓住她的雙臂左看右看了一番這才問道，

“他們冇怎麼你吧？”

沈佳佳好笑，任由李木棉檢視，“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能怎麼著我？”

“哼～”李木棉很是不屑，挽上沈佳佳的胳膊往店裡走才繼續說道，“那些人渣的人品還真難說”

李木棉皮膚白皙，一張小嘴更是得理不饒人，此時因為對賀宴江那些人原因為沈佳佳抱不平而漲的通紅，倒是蠻靈俏的。

沈佳佳很感激她這個閨蜜，所以在國外的時候冇少給李木棉往回寄東西，不論郵費多貴，隻要沈佳佳看中的她都會寄回來給李木棉。

“棉花，謝謝你！”

又是這句話，李木棉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表示不想再理她。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咯咯咯的大笑起來。

“對了，佳佳，賀宴江那個混蛋去找過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