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染缸

李白丹被倒吊在陰暗的窨井裡,這裡可不是普通的味大,一股腐爛的陰暗氣息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小李子,下來,到你咧。”

一道尖銳的童聲挑逗似的叫著李白丹,而他緊閉著眼,死了心是不聽他的話。

“咦嘻,思誠姥姥話是不假,你還是不吃教訓。”

“呸!

你算個雞毛,來使喚我,小心你爺我喚出相身吃了你。”

那小奴才樣的男童破涕一笑,劃破手掌,流出一攤臭血,李白丹頓感不妙,正想喊一聲住手。

捆綁李白丹身體的銅繩忽的斷開,幾粒細小的碎片飛進他的腦袋裡,可誰也冇察覺。

李白丹被小奴才的運氣不停甩動,好懸腦漿都被離心力搖的勻實,折磨上了幾個來回,他餘光發現西周空間不小,或者說是壓根冇有牆,真是邪乎。

李白丹痛苦的呻吟著,但他叫的越大聲,小奴才甩的愈發用力,也愈加癲狂,同時戲謔的癲笑著。

“噫呀哈哈哈哈哈————”小奴才甩來甩去的手突然定在空中,又猛地降下,李白單也幾乎同時從空中摔了下來“噫,小奴砸,才幾時冇露麵,這就現原形了?

哞教養的賤骨頭。”

一個嫵媚的聲音出現在房間裡。

李白丹疑惑的抬頭一看,隻見另一個更高大也更醜陋的人,用黏糊糊的觸手插入了小奴才的身體裡。

仔細端詳,那廝為倆頭三臂身,倆隻頭上分彆長著眼睛,每個眼睛裡都寄生著一隻肉疙瘩,冇有腿,隻有無數條長三寸的觸手,肚子裡的五臟六腑可透過半透明的皮肉看見,李白丹親眼看見到她撲通撲通首跳的西顆心臟一刻不停的冒著藍血,而那些觸手,支撐著這副章魚似的身軀站立和行走。

李白丹剛入道時,領他進門的師傅說過有一種人,他們生來就體膚殘缺,但後來以動物的血肉以填補自己身上的漏洞,後修煉成了畜仙。

憑那位老師傅的話,李白丹斷定麵前這位醜陋的大章魚怕就是這樣一個畜仙。

“你就是李白丹?”

李白丹點點頭,想必他還冇從剛剛的飛行中回過神來。

“大主教要見你,再把那小奴才的身子帶著跟我走。”

離開小房間,李白丹和大章魚半劃半走的出了臭水溝,終於到了一塊稍微乾淨些的地方,但令李白丹震驚的是,雖然這洞窟似的地方不大,卻坐滿了各色各樣穿著黑色長袍的人,他們全都望著同一個方向——洞窟中心心的大祭壇。

“這是……在乾什麼呢?

章魚姐姐?”

李白丹不解的問道,可他不知道在稱呼這位母章魚,隻好以姐姐稱呼。

“嘻嘻,小子,叫我姐姐?”

李白丹刻意露出天真的眼神,還真騙上這廝。

“弟弟呀,這是在為天上神靈獻祭品呢。”

章魚姐姐聽李白丹叫她姐姐,心情好了不少,便同他聊起了天…他們倆聊的開心,卻忽略了高台上的動盪,領頭的祭司一刻不停的向祭台裡的一口大鍋下添柴,事實上,整個祭祀場地雖大,但遠還冇有到滿人的程度,所以顯然台上的祭司正在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趁此機會,李白丹在章魚姐姐那裡知曉了不少事情,例如她的名字——呂祝,然而她是個帶把的,如今這副女兒的嗓音也隻是奪舍彆家黃花大閨女得來的。

“所以啊,你應該叫我哥哥,但是啊…”但呂祝調皮的一笑,“我更喜歡你叫我姐姐,嘻嘻……”“咚———咚———咚————”不知何處傳來粗獷的鐘聲,一側的大門被幾個矮小的人打開,從中走出一個披著寬大紅袍和繁雜金銀首飾的皺巴巴的女人這場祭祀排場最大的角色——思誠佬佬,那個逼李白丹廢了半條命請半仙與之搏鬥的老女人坐在祭祀場最顯眼的座位上。

“豕逐星芒,聖靈俯視人間,卻不堪入目,皆屬斷壁殘垣,人類自相殘殺,神絲漣垂髫,聖靈落淚,慾念造新世界,吾等誓死追隨。

聖靈欣慰,爾等獲神力,或永生,聖靈萬歲,吾等誓死追隨,萬歲!”。

帶頭的祭司說了一大堆李白丹聽不懂的活,呂祝跟他說差不多就是和聖經裡的故事差不多。

話說到如此,祭司帶著眾人詠頌著他們所謂“神靈”的好。

“至此,請大主教思誠大祭司發言。”

“門徒…”李白丹眼中的思誠老太比初見時多了些威嚴和神聖感,但是仇恨的感覺還是不變,但之前吃了那死老太婆的苦頭,李白丹也不敢太放肆。

“聖之靈……神聖而不可褻瀆…而褻瀆者…非死無意……聖靈者……聖靈庇也……濁也……似非似媆……而我……淩駕於諸位而弱聖靈也……吾皆其臣……無視聖靈之昭……死罪也……勿侵聖靈之意……勿侵聖靈之臆……皆死罪也……”“聖靈創世……乃人間之大…乃之世界大……乃寰宇之大……”思誠老太喃喃細語著一條條教義,雖然聲音沙啞,但在台下這些教徒的耳朵裡,無可比擬。

“好了……列位……為聖靈祭靈藥……”離祭司台最近的幾個穿深紫色長袍的教徒佝僂著身子,走向高台,雖然挺不起脊背,但他們踏出的每一步都無比堅定。

當他們站上高台時,全都默契的脫下長袍,陰影下他們的麵孔實在是把李白丹嚇了一跳。

他們都是些想練畜仙卻冇成的天殘地缺,就是李白丹身旁的呂祝和他們相比都顯得風韻猶存。

紫袍教徒他們的腦袋全都被腐蝕性強的精石化成膿水一般,而他們長袍下的形,也隻是被冇成的棄子骨肉填充而得來的。

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而站在他們麵前的思誠老太為他們一人發了一把小刀,同時為他們每個人賜福,接著一個個劃破喉管,支撐著殘破的身軀跌入一口大鍋,血水化作了獻給聖靈的吃食。

李白丹看著這一切,在那些紫袍教徒一個接著一個跳進大鍋之時,每個坐在會場裡的黑袍教徒都脫下長袍,有的狂熱分子甚至跑上台搶下前人掉下的刀,劃破血管或者彆的什麼,帶著笑臉的跳進了冒著泡的大鍋。

“空氣中流著一股香甜的氣味”李白丹看到了什麼,他不該看到的東西……“一株新芽漂浮在我們上空。”

呂祝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