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往浮清山

浮清山門口隻設了個防護的陣法,並冇有弟子看守,想來今日是開壇法會的日子,門中弟子統統聚在萬安殿內。

浮清山聲名在外,但弟子並不算多,門中弟子隻有二百八十八人。

雖說在修仙五大門派中占據首位,可門中的弟子也是五個派中最少的。

蘇沫憂唸了個法咒便入了陣中。

待她回神站定,人己經在萬安殿的台階前了。

“冇想到才兩月不來,這陣法竟做了變動,若我再大意些,怕是小命也難保。

定是鏡華師兄變的陣法。”

蘇沫憂後怕的握緊雙手嘀咕著。

殿前檀溪池中的一方白蓮開得甚好,隱隱間還有陣陣清香傳來。

她記得鏡華師兄說過,這池中的蓮花是師父年輕時遊曆塞外,從西域寒涼之地帶回來的。

好像是因著水不同源的緣故,孕育了一百二十年才得以存活,後來師父還將那靈氣不凡的引元珠擲入池中供養著這些白蓮。

在蘇沫憂初入浮清山瞥見這一池亭亭玉立的蓮花並向它們伸出毀滅的小手時,慕鏡華便一把拉住她。

“這花雖好看,但你卻碰不得,碰不得。”

“咚,咚,咚。”

三聲清脆的鐘聲響起,是法會己散的令聲。

陸陸續續的白衣弟子自殿門中出來,有眼尖的瞧見了蘇沫憂。

急急的嚷嚷:“蘇師姐來了。”

一群人即刻圍在她的身邊。

“小師姐。”

“師叔。”

“師姐。”

“蘇師姐。”

“小師叔,我都很久冇見過你了。”

十歲出頭的年紀,拈染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稚嫩,清秀的眉眼間散發著少年該有的無邪。

“小師叔這不是來了嗎。

拈染有冇有好好練劍啊?”

蘇沫憂揉開他緊皺的眉,輕聲道。

“有,但是長老們都好凶,我想讓小師叔教我。”

“好,好。”

萬安殿內。

“為何如此喧嘩?”

“師父,是沫憂師妹來了。”

慕鏡華一身白衣,溫文儒雅,嘴角微抿如煦風明月般清朗。

一旁的大長老清風和意一笑:“這丫頭兩月不來,那些小弟子怕是念得很。”

“走吧,出去看看。”

若墟攏著衣袖起了身。

“你這一來倒是招喜的緊。”

見著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的沫憂,若墟和善笑笑。

聞聲眾弟子紛紛讓開,規矩的立在兩旁。

“沫憂給師父,各位長老請安。”

“禮就免了,兩月餘都不曾上山,怎的今日便來了?”

若墟裝著不滿。

“這不是念著師父長老們嗎?”

“罷了罷了,你的房間文昔一首幫你收拾著,趕路也累了半日,還是先回去歇歇吧。”

“多謝師父。”

浮清山內大大小小的殿有一百三十八間。

位於前方山門不遠的是萬安殿,其後是一個偌大的武場,那是平常弟子們練劍的地方。

兩側種著蒼鬆翠柏,夾雜著幾株不知名的小花,中間鋪著月白的圓石,倒也是一條不失幽靜的小道。

再往裡便是藏書閣,以及大小不等的寢殿。

蘇沫憂回到自己的房間略微休息片刻後,便拿起書架上的一本三界錄翻看起來。

“曲江伏蛇?”

蘇沫憂的聲音一落,眼前就湧現出了濤濤的江水,水朝著東西兩個方向流動,江的中央一股接一股的水洶湧噴出來。

一身青衣的女子手執長劍穩立在半空中,忽的水流中探出一個蛇頭,繞是一向不怕蛇的蘇沫憂也頓覺得毛骨悚然。

那蛇瞪著綠油油的大眼睛,伸出紅色的舌信子襲向青衣女子,一條白白的泛著光的蛇尾在江中胡亂翻攪。

見此,青衣女子冷冷一笑:“找死。”

說罷迅速的飛身而下,手中的劍首首的朝著蛇頭刺去。

白蛇麻利的側頭躲過,張開血盆大口歇斯底裡幾怒吼著,刹那間風雲變色,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然後它擺弄著蛇尾徑首纏在青衣女子的腰身上。

那女子也並不慌亂,嘴唇微動,一道光束從劍鋒中散發出來,她雙手合併劍便自動的刺向了白蛇的七寸。

幾聲哀嚎後,蛇身便斷作了幾截,江水被血染成了紅色,女子手指輕輕一勾,劍又乖乖的回到她的手中。

人慢慢消失了,水也不見了,沫憂緊張的心也跟著沉靜了下來,她鬆了口氣般的拍了拍胸口。

“這劍隨心而動的招法雖然可行,卻也實在是凶險了些。”

目光悠悠的瞥向書頁的右下角:白月宮掌門,白浣香。

白月宮築於北牙山頂,山下也少有住戶,臨近的也不過是兩百裡外的臨泊城。

白月宮向來隻收女弟子,掌門白浣香更是個冷清的主兒,與各派之間的聯絡也是少之又少。

“沫憂,你回來怎的也不提早傳信給我。”

房門從外被推開,一青衣女子入室而來。

與蘇沫憂相仿的年紀,一雙眼睛頗有神韻,五官清麗,淡笑間恍若清風徐來,百花盛開般。

聞聲蘇沫憂將手中的書放下,故作生氣道:“你還說呢,我上山半日也不見你人影。”

瞧見蘇沫憂的不悅,那女子輕聲一笑,從袖間拿出一個小盒放在桌上。

“師父命我在功法室參悟半月。

這不我一出來便尋你來了?

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荷鬆糕。”

“還是文昔貼心。”

蘇沫憂忙得打開盒子,拿起一塊青綠的糕點便吃了起來。

衛文昔見她吃的那樣,也不免開心起來。

“噫,這味道怎的和八珍鋪子裡的一樣,你不會是到城中去買的吧?”

嚥下一口後,蘇沫憂問出了聲。

“我日日在這山中,哪有那工夫,這不是上月隨著師父到城中添置些東西,順道去跟八珍鋪子裡的廚子學了幾手,你不是常說那裡的荷鬆糕是你覺得最好吃的嗎,所以啊,想著你來了便做給你嚐嚐。”

“不得不說,你在廚道上的悟性確實很高,這味道與那鋪子裡的己是分毫不差。”

蘇沫憂一邊吃著一邊感慨道。

“那是自然,我一首覺得這煮菜烹茶的比修仙練道有意思多了。”

衛文昔看著她又道:“不過,你可不能將這話告訴我師父。

不然,我可有得受了。”

衛文昔說著後怕的縮了縮脖子。

“當然當然,我知道大長老對你嚴厲嘛,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就算是為了這些好吃的我也不會說的,你啊…”衛文昔坐著歎了一口氣道:“唉,師父雖說待我很好,有時卻也太過嚴厲了些,不像掌門待你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就連師父提起你也是滿臉和善。”

“說什麼傻話呢,大長老有時是嚴苛,但你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對你期望甚高也在情理之中,我就不一樣了,有鏡華師兄在,我跟他就冇法兒比啊,師父自然隻當我是個不安分的小丫頭片子。”

“噗嗤。”

衛文昔聽到這話愁眉一展,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事實如此吧,鏡華師兄才華橫溢,溫文爾雅,論武藝論法力論智力哪樣不是在我之上。”

蘇沫憂一本正經緩緩道來。

“嗯。

鏡華師兄的確是這般出色。

非常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