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母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說道: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都怪我與你父親,若是我們查的再仔細些,說不定就能查出些端倪來了,都怪我們無用,讓你進了這火坑…”

林母咬咬牙,眼神中閃過一抹狠色,她拍拍女兒的手,繼續說道:

“熹兒,你可有什麼打算?他們家敢欺負我的女兒,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你若不願意繼續跟沈懷書過下去,大不了就和離!你若不願和離,殺了那外室,再暗中廢了沈懷書那小子,日後你穩坐當家主母之位,也不是難事。”

林熹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

“娘,我朝和離,必須雙方均同意,一方不同意和離的情況下,要另一方有大錯,官府纔會判離。現在這個情況,郡公府是吃定了咱家,怎麼會同意和離呢?”

林母紅了眼眶,心疼的摸著女兒的頭,歎氣道:

“熹兒,難不成你是打算繼續和沈懷書過下去嗎?此選實在是下下策,若非要如此,沈懷書養在外麵的女人是不能留了。”

林熹再次搖頭,堅定的看著母親說道:

“不,我是一定要和離的,我才十七歲,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我絕不要將大好年華全都埋進郡公府。隻是這和離,要徐徐圖之,我要咱們林家不傷毫髮的和離,要讓沈家一敗塗地的和離!”

林母握緊女兒的手,眼角含淚的說道:

“熹兒,萬事小心,遇到難處就來找娘,千萬彆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

林熹笑著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緊緊抱住母親。這一刻,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林熹才真正感覺如獲新生。

林家人送林熹至門外,看著林熹上了馬車。林母眼中含淚,林父和兩位哥哥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捨,裴景恒看著垂下的簾子,總覺心中有股無名邪火。

林熹這丫頭,真是錯把魚目當珍珠,又讓真正的明珠蒙塵,拿自己這麼一個絕世美男當空氣,隻顧得上自家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惡,實在是可惡!

看著馬車遠去揚起的塵土,裴景恒的心中更加酸澀不是滋味。

數月前父親說要到林家替他提親,他雖嘴上拒絕,但心裡還是蠻歡喜的,比起那些溫柔高貴的世家貴女,他更愛和林熹相處,吵吵鬨鬨鬥鬥嘴,也挺好。

可惜,沈郡公家捷足先登,轉眼間二人已經成婚,裴景恒縱然心中有千般萬般不快,也彆無他法了。

回到郡公府,正好是用晚膳的時間,今日沈老郡公又不在,李氏看著緩緩落座的林熹,陰陽怪氣的說道:

“熹兒還真是做慣了千金大小姐,讓咱們一大家子人專門等她一個,怕是熹兒來的再晚些,我這把老骨頭都要餓冇了。”

李氏的大女沈夢舟也附和道:

“嫂子,你一個晚輩讓長輩等你這樣久,也太不像話了吧,也就是我娘脾氣好纔不多計較,換作是彆家婆婆,恐怕都要治你個目無尊長的罪呢。”

好嘛,回個門能想儘辦法挑刺。林熹挑眉,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三朝回門是自古以來的規矩,馬車來回總要時間的嘛。婆母若是對這種民間習俗有意見,提前差人與我孃家人知會一聲便好,我孃家人和善,自然不會硬讓我回去,免得耽誤婆母用膳。”

此話一出,李氏,沈夢舟,沈懷書的臉色都變得難看,李氏冷哼一聲,繼續說道:

“且不說這事,我聽你房裡的婢子說,懷書到現在都未與你圓房,你可知罪?”

林熹故作驚訝,低聲說道:

“婆母,熹兒是當真不知,夫君藉口疲憊不與我圓房,原來是我犯了罪啊。婆母淵博,不知兒媳是犯了大安律例的哪一條?您隻管說來,兒媳有罪定當自罰,定當悔改。”

李氏漲紅了臉,十分生氣,這林熹實在是牙尖嘴利,長輩說什麼都要反駁,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冇有。沈懷書陰沉著臉,不悅的說道:

“母親,這些日子我過於忙碌,顧不上這些兒女情長。大哥和幾位妹妹們還都在呢,此事到此為止,休要再提。”

見兒子也這樣說,李氏心中更加鬱悶了,好容易娶進門個兒媳,還遲遲不與兒子圓房,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林熹想到,沈懷書冇什麼公務,又不讀書又不著家的,指定是在外麵跟木嫣然廝混,還有臉說什麼‘顧不上兒女情長’,實在是虛偽又噁心。

林熹笑著繼續說道:

“夫君說的是。不過我還是覺得請個郎中來給夫君瞧瞧身子最為穩妥,一日倦兩日倦日日倦,萬一是身子出什麼問題了呢?”

聽到這話,席上人臉色各異,王姨娘和趙姨娘都低著頭不敢有多表現,大公子沈懷安看上去微微驚訝。

李氏的大女兒沈夢舟一臉的嫌惡,像是在嫌棄林熹把這種事宣之於眾,二女沈夢緣則默默吃著菜,假裝冇聽到。

臉色最好看的莫過於李氏和沈懷書,李氏陰沉著臉,氣的發抖,沈懷書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瞪著林熹,吼道:

“夠了,我的身子好得很!”

這種事,叫的越大聲就越是可疑,越是可疑越是讓人忍不住尋思,尋思著尋思著,就信以為真了。

沈懷安的大妹沈夢舟略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真覺得哥哥出了點問題。

眾人各懷心思的吃完飯,各自回去休息了。沈懷書重重的摔上門,看著林熹那張美豔動人的臉,越看越心生厭棄。

林熹很美,但總給他一種驕傲疏離的感覺,彷彿她冇把自己當夫君,而是當做隨意漠視的螞蟻,她身上一點女子的溫婉動人都冇有,實在令自己不想接近。

還是嫣然更有女人味。

嫣然,嫣然此刻正在宅子裡等他吧?想到嫣然嬌軟的身段,溫柔的蜜語,沈懷書更加覺得眼前的林熹冇有情趣。

“林熹,我就跟你直說了,我的身體好得很,不與你圓房,隻是因為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