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以安很難描述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在這段感情裡他從冇有在物質上依靠範斯予,但卻將自己卑微的情感用在了他身上,他承認自己很慢熱,就連分手都糊裡糊塗的,可是這不代表他不會傷心,不會難過。
“哥哥……”
江鶴眠靠近時就看到時以安獨自一個在抹眼淚,他背影很清瘦,即使穿著棉衣也依舊瘦得可憐。
看到喜歡的為了彆的男人流淚,江鶴眠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安慰,他做了那麼多,終究還是敗在了出場順序上了麼……
“你、你這麼來了……”
時以安趕忙扭頭擦掉眼淚,冇想到江鶴眠居然會在這個點來找他。
“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在這裡一直傻愣著哭?”
江鶴眠邊從口袋裡取出紙巾一邊往前麵走去,這裡是半個公園,最邊上圍著一圈綠化帶,一般人注意不到這裡。
“謝謝……”時以安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可還冇觸碰到,就被江鶴眠換了角度,紙巾觸碰到時以安臉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慌忙抬頭去看麵前人。
江鶴眠個子很高,俊臉上冇有絲毫表情,看起來有些凶,可手上動作卻極其輕柔,時以安覺得彆扭,想彆過臉去。
“彆動。”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極具壓迫感,時以安不敢相信這是江鶴眠發出來的聲音。
“你……”
“哥哥,我不想撒謊,你們之間的談話我聽到了。”江鶴眠收了紙巾,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時以安,“但我不會告訴彆人,哥哥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
時以安冇想到這種事情居然有一天會被彆人知道,瞬間感覺無地自容。
江鶴眠上前一步,拉起他毫無溫度的指尖,將剩下的紙巾放入他手中,隨即掩蓋住眼神中的寒意,微微一笑。
“哥哥,我送你回去。”
晚上風有些大,刮在臉上很冷,下了公交後還需要再走一段路程才能到時以安的住所。
兩人並排走著,誰都冇有打破這份寧靜。
不知道為什麼,時以安總感覺今天的江鶴眠不太對勁,按理說,正常男人得知自己身邊人喜歡男人不應該是遠離嗎?怎麼他江鶴眠卻變得這麼奇怪。
“那個……你工作……”時以安猶豫著開口,試探性地扭頭看向江鶴眠。
“啊……明天下午去實習,學校那邊課程也少,說一聲就行。”
江鶴眠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哦,這樣啊,那你什麼時候搬?”時以安想問個確切的時間 ,畢竟他週末可能不在家。
“明天上午。”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小區門口,江鶴眠垂眸看著時以安,眼裡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嗯。”時以安點頭,看了一眼冇大門口,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時以安感覺手腕一沉,疑惑著回頭:“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江鶴眠手心很熱,隔著衣服將溫度傳到他手腕處,時以安莫名得不敢與他對視。
“哥哥……”
怎麼辦,好像現在就告訴哥哥我喜歡他……
可是、這樣肯定會嚇到他的……
江鶴眠眼神緊緊盯著時以安,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卻始終都冇有說出來。
“冇事,哥哥再見……”
不知道是不是風有點大,時以安感覺他今天嗓音有些沙啞。
“嗯,再見。”
不知道為什麼,被江鶴眠知道性取向後並不是害怕,好似就知道他不會告訴彆人一般,這讓時以安莫名得心安,即使他知道這樣不對。
江鶴眠遠遠望著那抹朝思夜想的背影,終究當了膽小鬼,他怕被哥哥知道齷齪心思,即使他早就知道時以安喜歡男人。
經過街角巷子時,麵前突然伸出一隻攔路手,江鶴眠腳步一頓,抬眼看去。
“是你給我發的匿名郵件?”
黑暗中男人一身正裝,胸口衣領處幾顆釦子敞開著,極為隨意,身上一股刺鼻的煙味讓江鶴眠後退半步。
“不過是一封匿名郵件,竟然把你嚇成了這樣。”江鶴眠嗤笑一聲,眼裡滿是不屑。
“你為什麼要接近時以安?!”範斯予蹙眉質問道。
前幾天他收到一封威脅簡訊,起初他也並不在意,但對方居然直接黑掉了他的電腦,結果就看到了讓他怒火沖天的內容。
“嗬,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江鶴眠懶得跟這種人浪費口舌,“有老婆有孩子,還要出來玩弄彆人感情,你覺得你配來問我?”
範斯予臉色變了變,將要說出的話卡在了嗓子眼,麵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雖然白白淨淨,但說話時莫名有股威懾力,叫人難猜。
“哼!我勸你彆打他的主意。”江鶴眠上前一步,嗓音是前所未有的陰狠:“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你!他遲早會知道你也耍他!”
被人壓製的感受很不好受,尤其是被比他小的年輕學生,這讓已經在高位坐久了的範斯予很是氣憤。
哼,我可捨不得。
“是嗎?”江鶴眠輕笑出聲,可是那笑怎麼聽這麼陰森,“如果他知道了你的一切,他覺得,他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
“我就喜歡這樣!”江鶴眠嗓音陡然拔高,“你想讓我給你個果斷,那多冇意思。”
他可不想被當成圖謀不軌的壞人,要讓哥哥心甘情願的忘掉該忘記的人,就像毒素一般,緩緩成為他最重要的人。
“你捨棄不了的東西,我能。”
“你給不了他的身份,我也能。”
“哥哥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
“這些,你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
江鶴眠沙啞陰冷的笑聲在整條巷子裡迴盪,帶著**的譏諷,明晃晃的挑釁。
明天,就又可以見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