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過這正是張誌文想要的效果,然後他可以不動聲色的從一大堆的藥丸裡麵找到一粒無毒的藥丸,並且還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吞服下去。

青衫年輕人皺著眉頭,似乎想從張誌文表情上看出點端倪,因為張誌文可是連著三次都挑中了無毒的藥丸,一般人可冇這麼幸運。

可張誌文那種緊張害怕且忐忑不安的神態根本就是一副膽小愚蠢的樣子,最終青衫年輕人不得不不耐的揮了揮手:“行了,你通過考驗了,上外麵候著。”

張誌文聞言大喜,連忙退了出去。

其他少年見張誌文居然通過了考驗,成為了藥堂的弟子,他們彷彿也看到了一絲希望,尤其在他們看來,張誌文那一副膽小愚蠢的樣子都能夠走狗屎運成為藥堂弟子,他們怎麼就冇有可能?

一時間,他們也紛紛搶著要上前試藥。

至於張誌文,他已經來到了外麵的院子,這裡早就有持刀大漢等著他了。

隔著幾步的距離,張誌文都能清晰的聞到對方身上的血腥之氣,他現在心裡已經能夠肯定一點,如果冇有服下兩粒以上藥丸的少年,絕對冇有任何可能走出這個地方。

不過這個持刀大漢此刻對張誌文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了,他見張誌文走來,便微微抱拳:“先生,請隨我來。”

那態度相當客氣,全然不是之前架走少年時那般凶神惡煞,甚至還有些謙卑。

看來藥堂煉藥學徒這個身份在這裡不算低了。

張誌文心裡琢磨著,但表麵上也不露聲色,隻是衝對方點點頭,然後就跟著他離開這個院子。

一路上,那些藥堂打雜的下人見到張誌文在持刀大漢的護衛下走出來,一個個都相當恭敬,都紛紛跟他施禮。

這一幕讓張誌文想到之前帶他過來的那個少年,當時這些人對待少年的態度也是如此,也是一種謙卑恭敬的姿態。

持刀大漢領著張誌文一路朝外麵走去,很快就來到了藥堂的大堂。

大堂的掌櫃和夥計見持刀大漢恭敬的護衛著張誌文,他們也馬上就知道了張誌文的身份,也都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紛紛恭敬的對張誌文施禮。

張誌文也依舊不露聲色,對他們一一點頭回禮,然後依舊跟著持刀大漢離開了藥堂。

很快的,持刀大漢就帶他來到了一處宅子,這宅子距離藥堂不遠,青磚黑瓦,高門白牆。

持刀大漢領著他進來後,這裡冇什麼人,他也冇多說什麼,徑直帶著張誌文來到了一個屋子前,然後抱拳施禮道:“先生,這裡往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回頭自有人來給你安排其他事情,小的先行告退。”

說完這話,持刀大漢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遞給了張誌文,然後轉身離去。

張誌文拿起令牌看了一下,這令牌是一枚青銅令牌,正麵上印著武平商會四個字,背麵印著藥堂兩個字。

這應該就是他的身份令牌了,他將令牌收了起來,隨手就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大約就二十來坪,僅僅隻是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張床鋪而已,但房間相當乾淨整潔,顯然是有人定期打掃。

雖然房間簡陋,但這是張誌文這麼多年以來住過的最好的住所,他往桌子前一坐,整個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一路過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可暗中卻警惕無比,直到這一刻,他才確定他已經成為藥堂的弟子,至少安全了。

因為如果藥堂要殺了他,那完全冇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帶他來這裡,不是說他太過謹慎,而是這幾年的經曆讓他不得不小心應對任何事情。

此刻,張誌文緊繃的心絃也算徹底放鬆下來,隨後一股深深的倦意襲來,他便趴在桌子睡了過去。

這試藥考驗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氣神,原本就虛弱不堪的他能撐到現在就已經不錯了,這種在生死邊緣不斷徘徊的煎熬,如果不是他有足夠強大的意誌力,他早就垮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張誌文。

“什麼人?”

張誌文警惕的喝問道。

“先生,該用膳了。”

外麵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張誌文也瞬間鬆了口氣,但也怪自己太過魯莽,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不應該睡的這麼死纔是。

他站起身,來到房門前,打開了房門。

外麵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端著飯菜候著,見張誌文開門,她連忙低頭恭敬道:“先生,這是藥堂給你送來的,我給你送進去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拿進去就好。”

張誌文連忙接過飯菜,然後道謝了一聲,讓這女人離去了。

他看著手裡的這盤飯菜,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這麼多年下來,他冇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更彆提這種飯菜了,一碗大白米飯,一小碟炒肉,兩碟炒菜,還有一碗青菜湯。

這種夥食,甚至比他父母在的時候還好一些。

怪不得外麵那麼多人爭破頭皮都要進商會,哪怕他這麼一個煉藥學徒都有這麼好的待遇,如果再往上一些,那會如何?

不過張誌文很快就收起心思,他冇有什麼野心,他隻是想好好活下去。

再說,藥堂那些打雜的夥計也都是可以吃上飽飯的,那他一個煉藥學徒自然不可能比這些人差的。

不過張誌文不清楚藥堂到底什麼情況,具體的,估計還得往後慢慢進一步瞭解才行。

想到這裡,張誌文便關了門,端了飯菜回屋用膳。

一夜無事,第二天,張誌文早早就醒來。

不過張誌文心裡卻非常清楚,整個試藥考驗,他應該是唯一一個通過考驗成為藥堂弟子的,因為直到今天,宅子裡冇有再來新人,那些少年大約都是死了,因為能夠成為打雜的,大約拚一把都是可以成為煉藥學徒的,也許最後一把中毒了冇搶救回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藥堂可不是神仙,張誌文不覺得中毒後百分百能夠救回來,那青衫年輕人可隻說藥堂會施救,但冇說一定能救活啊。

二十七個少年,就他一個成為煉藥學徒,可見其難度多大。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又是昨日那個 婦女送早膳來了。

張誌文端了早膳回屋,望著這白米粥和香噴噴的小菜,他知道,這一切可都是用命換回來的,二十七個人啊,就他得到了這個名額,一時間,這飯菜似乎也冇有那麼香了。

不過能活下去就好!

張誌文收起心思,將這早膳一掃而空。

不多久,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出來。”

張誌文聞言,馬上就知道是那青衫年輕人來了,他連忙打開門走了出去。

青衫年輕人將一套麻布衣扔了過來:“換了它,隨我來。”

張誌文看了這麻布衣一樣,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少年穿的一樣的衣服?

不過他冇有多想,點點頭,回屋換了,然後就跟著青衫年輕人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青衫年輕人臭著一張臉,也不吭聲,顯然他心情很是不佳,張誌文就更不敢多言,免得惹怒對方。

大約半個時辰,青衫年輕人就領著張誌文來到了一個大宅子麵前。

張誌文抬頭看去,那紅漆大門上赫然掛著一幅牌匾,牌匾上寫著武平商會四個金字,字體含蓄,但又隱隱有些霸氣。

而門口則站著幾個灰衣男子,這幾個灰衣男子腰間佩劍,氣勢逼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江湖好手。

此刻,青衫年輕人領著張誌文來到門前,他非常恭敬拿出身份令牌遞給了其中一個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接過他手中的令牌,看了一眼,這才揮揮手,示意他帶人進去。

張誌文也瞥了青衫年輕人的令牌一眼,那令牌是白銀製成。

青衫年輕人收起令牌,又恭敬施禮一番,他才領著張誌文走了進去。

進來後,張誌文就看到偌大的院子走廊,四處都有守衛,這些守衛也都是一身灰衣,腰間佩劍,見了青衫年輕人進來,他們幾乎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是青衫年輕人對這些人都恭恭敬敬,不敢得罪的樣子。

這宅子很大,青衫年輕人領著張誌文七拐八拐的,終於來到了一處大殿前,這裡已經有些人候著了,大約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人數不多,隻有十來個,但很明顯的分成了兩群。

其中一群人數頗多,大約七八個,這幾個少年衣著精美,但都是布衣,一看就是城外鄉紳人家的孩子,這群人明顯有些膽小,此刻站在廣場上,一個個都有點唯唯諾諾,時不時的四下張望,渾然冇有之前那些少年那般冷靜的樣子。

再有一群就是四個人的少年,這四個人衣著華貴,顯然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孩子,大約是城裡富貴人家的孩子了。

這四個人就冇那麼膽小了,反而饒有興致的四下觀看,並且時不時的還互相攀談,淡定自若。

除了這些少年,在殿前還有三個人,兩個身穿青衫,不過都是中年人,神態冷漠,跟青衫年輕人有些相似,而兩個青衫中年人之間,站著一個紫衫男子,這男子三十來歲,器宇不凡,尤其那高高凸起的太陽穴,明顯是一個內家高手。

青衫年輕人領著張誌文進來後,所有少年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可看到他一身麻布,所有少年都露出了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