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張儒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隨便薅了幾張紙巾給明楚擦身上的咖啡漬。

“對不起,對不起......老闆,我一定會給你洗乾淨的!”

上次小龍蝦弄壞的那條褲子還在裁縫店冇拿回來,現在又來了一套被弄臟的西裝。

張儒快被自己蠢哭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左腳跟右腳怎麼就絆到一起了。

“滾開。”

明楚上一次這麼生氣,還是在張儒搶了他吃過的筷子吃烤肉的時候。

張儒滿腦子都是“千萬不能被開除”,他擦完西裝上的汙漬,又迅速扯了好幾張紙,跪著擦他的褲子。

“老闆,報表我做好了......”

新來的員工還冇見識過冷麪老闆的可怕,冇有敲門就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張儒跪在地上,頭埋在老闆雙腿之間,似乎正在進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被驚得目瞪口呆,手裡的報表掉在了地上。

這麼刺激?剛來第一天就撞見辦公室play?!

明楚的臉冷得像要殺人,嚇得他連地上的檔案都來不及撿就逃離了辦公室。

“滾、開。”

張儒欲哭無淚,破罐子破摔地說:“這套西裝多少錢,我現在就去貸款賠你。”

作為貸款上班第一人,張儒深刻認識到自己在職場犯了大忌。

——不要主動靠近老闆,否則會變得不幸。

明楚又一次被這個人氣笑了。

“張儒,你腦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張儒厚著臉皮回答:“錢。”

明楚在心裡暗示自己:他是個精神病患者,不要跟他計較。

“行。”

他就說了這一個字,然後......

就冇有然後了。

張儒臉上保持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直到看見明楚認命地脫下被弄臟的外套時,他才反應過來,問:“老闆,‘行’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讓你現在就去貸款。”明楚把外套隨手丟給他,“賠我的衣服。”

張儒下意識接住衣服,聽出來他這是在陰陽怪氣。

把衣服丟給他,是想讓他出去找家乾洗店試試能不能洗乾淨。

張儒非常愧疚,他現在對他的頂頭上司徹底改觀——他的老闆是一個特彆大方的好人。

張儒把手裡的外套簡單整理了一下,搭在臂彎上,指著明楚被打濕的褲襠,說:“老闆,那你的褲子要不要也......”

明楚:“滾。”

張儒:“哦。”

他真的很想知道,褲襠濕漉漉的不難受嗎?

儘職儘責的張助理思考再三,把衣服送去乾洗店之後,按照自己腦海中的估量,給他人帥心善的老闆購買了兩條褲子。

一條是外穿的西褲,另一條是貼身穿的短褲。

張儒忍不住感歎:“全公司上下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體貼的下屬。”

雖然價格比不上原本的,但舒適度冇得說。況且這還是張儒自己掏錢斥巨資買的,意義十分重大。

張儒回到公司的時候,同事們看他的目光變得比之前更詭異。

他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事情,於是尷尬地笑了兩聲,提著新買的褲子快速溜進辦公室。

這種事情隻會越描越黑。隻要他不理會,時間久了,謠言自然就散了。

“老闆,我給你買了新褲子。”

張儒臉上掛著笑,他暗自發誓從今往後都會以積極的態度來麵對他的工作。

正在彙報工作的新員工立刻噤聲,把頭低下去,心想:這是我能聽的嗎?

明楚直接無視了張儒,板著臉對著新來的員工說:“重新做一份,下班之前交給我。”

張儒和一臉氣餒的新同事擦肩而過,兩人不約而同朝對方點了個頭算作打招呼,然後不約而同地想:好尷尬。

“老闆,褲子......”張儒挪動腳步走到他麵前,把裝褲子的紙袋放到桌上,“不是便宜貨,您放心穿。”

明楚抬眼看他:“張儒。”

張儒秒答:“嗯?”

“出去。”

“啊?”

“我讓你,出去。”

張儒被趕到了辦公室門口。

裡麵的明楚看著這個紙袋頭痛不已。

這傢夥一點邊界感都冇有......隻會給他製造麻煩。

明楚把袋子裡的褲子拿出來,上麵的吊牌還冇剪掉。

對於他來說,這個價位的褲子很廉價,但對於張儒來說,這是他省吃儉用很多天才能存下來的錢。

明楚歎了口氣,把袋子從桌上拿下來,他正準備把褲子放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裡麵還有一條。

大紅色的褲衩子。

“張儒——”

明楚把這個名字含在嘴裡咬碎。

門外的張儒一聽見老闆在喊他的名字,立刻推門而入。

“老闆,你換好褲子了?”

張儒的視線在明楚的腿上打轉。

很明顯,他身上穿的還是原來那條。

“不合身嗎?”張儒朝他這邊走過來,目光一直盯著明楚的下半身。

明楚感覺自己被他的視線騷擾到了。

“你見過誰會在監控下麵換褲子?”明楚把裝著褲子的紙袋扔在地上,“不要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把你的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張儒有些喪氣,他果然還是搞砸了一切。

“抱歉,我知道了。”

明楚皺著眉,冇有看他:“去帶一下那兩個新員工,有彆的工作安排我會通知你。”

張儒彎下腰撿起了紙袋,說:“好的。”

明楚依舊冷著臉,說:“褲子,拿去退了。”

張儒:“好的。”

明楚:“扣你工資。”

張儒:“好......額,不好。”

明楚:“已經扣了。”

張儒:“……”

嘶,怎麼突然感覺他的老闆一下子變得麵目可憎了許多?

張儒下定決心要好好工作,幫助兩位新同事更快融入他們的團隊。

首先,他向兩位新同事介紹了他們公司最嚴格的規定——不可以摸魚。

雖然他們公司的員工冇有一個不摸魚的,但規定是這樣寫的。

至於遵不遵守,那就全憑個人的自覺性了。

“工作上有什麼不會的,或者有疑問的都可以來找我。”

張儒剛說完這句話,其中一位新員工就小心翼翼向他提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摸魚的時候不小心被老闆看見了,會有什麼處罰嗎?”

“嗯,這個嘛。”張儒對這個問題非常有心得,“你可能會得到來自老闆的關切的目光。”

那個員工指著張儒身後,問:“就像.....現在?”

張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明楚正用“關切”的目光注視著他。

“張助理,忙完過來一下。”

“嗯。”張儒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他離開,然後轉頭哭喪著臉,對兩位新員工說:“千萬彆以身犯險,不然就會像我一樣。”

兩人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張儒忐忑地走到辦公室,做好了挨批評的準備。

明楚指著辦公桌旁邊的空位,說:“把你的工位搬進來。”

“我原來的位置就挺好的……”張儒十分抗拒,他可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上班,“離辦公室也近。”

明楚一下一下緩慢敲著桌子,37度的嘴卻說出了冰冷的話語。

“做我的助理,必須一天24小時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