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個瘋子!
黎語顏氣得想罵人,眼底蹭蹭冒著火。
“你放心,我們隻是成親。”
他薄唇微抿,容色寒涼如水。
端的是清風朗月,做的是陰暗冷血。
怎會有如此矛盾卑鄙之人?
“我算是明白了!”黎語顏冷哼一聲,嘲諷地笑了,“你短命,皇上又要給你娶個媳婦,你不想禍害自己喜歡的,硬拉上我。”
她都扮醜了!
他竟不在乎娶個醜媳婦,是有原因的。
思來想去,唯有這個原因!
夜翊珩坐回椅上,整衣袖的手一頓:“隨你怎麼想。”
神色幽暗,周身冷冷冰冰,寒涼入骨。
“為了護你心上之人,你好意思拉人下水,且不論我願不願意!”黎語顏眸光一縮,冷笑一聲,“夜翊珩你真是好謀算!”
這女人竟敢直呼自己名諱,夜翊珩鳳眸微縮。
見他不語,黎語顏清冷一笑:“未婚女子的名節尤其重要,我若是……”
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他打斷:“孤說得很清楚,你若不安分,孤會親手結果了你!”
嗓音清冽低沉,語調不疾不徐,說的卻是那般駭人聽聞的話語。
黎語顏狠狠盯著他,看著他眼睛上覆著的白紗,有一股衝動上前去將它扯落撕碎。
他眼睛瞧不見,方纔伸手掐她時,定是以耳辨位。
此刻自己出手迅速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將他給打趴下了?
畢竟他是個瞎子!
利用他這個弱點,或許自己有贏的可能。
思及此,黎語顏立掌如刀,身形刹那間移動似鬼魅,直衝其麵門而去。
見她素手纖纖,手腕一轉間,直逼自己的天靈蓋而來。
夜翊珩輕輕淡笑,這個女人果然深藏不露。
殺氣層層遞進,他不動如山。
就在她的掌風迫近麵前時,夜翊珩大掌一旋,將她的手腕扣了個嚴嚴實實。
“投懷送抱?”
他的手冰涼徹骨,這樣扣著她的細腕,肌膚相碰處,像是要被冰覆蓋,迫得她內力都使不上半分。
“你放開!”黎語顏掙紮著,可他的手像是冰涼的鐵鉗,一動不動,“否則我喊人了,堂堂太子殿下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夜翊珩麵色冷冷:“對你,孤一點興趣都冇有!”
旋即將人放開。
力道之大,黎語顏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罵又罵不過,打也打不過。
黎語顏氣得小臉通紅,眼底一片寒氣,抬腳用力跺了跺,轉身出了書房。
妙竹見自家小姐氣怒至極的樣子出來,連忙撐開傘。
“小姐,你臉色不好。”
“回去再說。”
四周都是他的人,還是少說為妙。
妙竹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不少宮女太監,隨後與自家小姐一道進了雨幕中。
到了聽風苑。
黎語顏伸手撫上自己的脖頸:“妙竹,快幫我看看,我的脖子冇斷吧?”
能說話,自然冇斷,但方纔一幕,仍叫她心有餘悸。
“小姐你怎麼了,嚇成這樣?”妙竹蹲下身,脫掉黎語顏腳上濕掉的鞋襪。
趙媽媽端來溫水,服侍自家小姐泡腳。
黎語顏這才緩緩道:“他想殺我。”
趙媽媽一聽差點倒翻水盆。
妙竹更是嚇得不行:“太子殿下動手了?”
“他想動手,但停了手。”黎語顏抬眸,“你說我今晚要不要把他毒死,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妙竹點頭:“好!”
趙媽媽臉都嚇白了,給黎語顏洗腳的雙手顫抖著:“小姐,三思而行啊!太子若是真出了意外,小姐逃不出去的。”
“夫人與大少爺已經不在,小姐萬一有個好歹,老奴怎麼跟故去的夫人與大少爺交代啊。”趙媽媽的眼淚水止不住地掉進水盆裡,“小姐,您這輩子定要活得好好的,夫人與大少爺纔會欣慰。”
“趙媽媽莫哭,我隻是說氣話。”黎語顏在她肩頭拍了拍。
倘若他真對她下狠手,就不能怪她下毒手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怕黎語顏晚上去做傻事,趙媽媽守在床外,看她睡著了,才落下帷幔,關上房門,悄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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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侯府。
恒瑗長公主夜瑗與駙馬江陽侯季連城齊齊盯著季清羽。
瞧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季連城氣不打一出來,從椅上起身,怒喝:“不想回來就彆回來!”
“我本不想回來,還不是母親叫那人傳的話?”季清羽把玩著手中玉佩,“如今我回來了,你們有話快說!”
恒瑗長公主捏了捏幾年前受傷的手,溫婉開口:“清羽,太子即將大婚,你與他一般年紀,要不咱們也把親事定下來?”
“母親這會又替兒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你這孩子,這回,母親與父親想聽你的意見。”
季清羽手指摩挲著玉佩上的紋理,怔愣片刻,抬眸:“兒子的婚事,兒子自己做主,您二位同意麼?”
恒瑗長公主溫和一笑:“這麼說來,你有意中人了?”
季清羽:“差不多。”
聽到這話,一臉冷峻的江陽侯季連城重新落座:“哪家的姑娘?你該不會使了什麼手段?”
“嗬,父親眼中兒子就這般不堪?”季清羽起身欲走。
恒瑗長公主一急,伸手抓住兒子的手臂。
看到母親受傷的手,季清羽心頭一軟,重新入座:“兒子也不知她是誰家的姑娘,不過兒子心儀於她,此生非她莫娶!”
聞言,恒瑗長公主與丈夫季連城對視一眼。
季連城又要開口,被長公主一個眼神憋了回去。
“你這暴脾氣,還是我來問。”長公主側過頭,對季清羽溫聲道:“兒啊,她叫什麼名?你們怎麼認識的?”
“她叫李語,大半年前兒子手臂骨折,是她出手救治。不光如此,那時兒子身上銀錢被盜,盤纏儘失,是她借了五百兩銀子予我。”
“這麼說來這個女孩子既有醫術,還有善心。”頓了頓,長公主又問,“那她容貌如何?”
“容貌定不會讓母親失望!”
“這麼有信心?”
“那是自然,比夜翊珩那廝的太子妃好不止千倍萬倍!”
聞言,江陽侯季連城哈哈大笑,笑得胸膛鼓動,猛地一拍桌子:“那就這幾日請人來家裡,為父與你母親也好看看未來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