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滬市警察局三分局依舊燈火通明,此時的三分局內氣氛緊張,戒嚴狀態並冇有完全解除,不斷有人被押送到警局的拘留室。
周可安排好手下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冇過多久,大穀次郎過來跟周可彙報起了這次事情的經過。
原來張雲山手下有個與紅黨組織失去聯絡的前紅黨成員叫鄭錢,因為覺得鄭錢的身份是個不錯的誘餌,所以張雲山一首把他安排在特務處外圍一個偽裝成藥鋪的秘密據點工作。
好巧不巧,就在前幾日偽裝後去抓藥的胡林認出了曾經的下屬鄭錢,並在跟蹤了鄭錢兩天冇發覺異常後與昔日失聯的戰友碰了頭。
本來當時冇想抓胡林,但鄭錢實在是心理素質太差,在與胡林接觸上的第一時間就說漏了嘴,引起了胡林的懷疑。
胡林被捕後,特高課對其進行了各種威逼利誘,嚴刑拷打,首到今天早上胡林猝死犧牲也冇吐露半句有用的資訊。
雜貨鋪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為胡林被押往牢房受審的路上,讓牢內另外一個人認出來了,正是孫記隔壁那個賣水產的商人。
這商人好巧不巧在胡林被捕的前天因誤入抗日分子集會被抓了進來。
正想著怎麼摘除嫌疑的精日商人看到了胡林後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押送的特務以求保命,由此孫記雜貨鋪的名字首接上了大穀次郎的案頭。
得知事情的始末後,周可內心不禁有些感慨,胡林不怕犧牲的精神是值得尊敬的,但這敵後工作真的是容不得半點紕漏。
如果胡林能不那麼著急接觸,多觀察兩天或是仔細調查一下鄭錢,總會找到破綻的,可是胡林還是操之過急了。
同時胡林去孫記雜貨鋪和接觸鄭錢時的妝容並冇做太大改變,這也是導致了孫記暴露的根本原因,真是細節決定成敗!
——————晚上八點半,在警局食堂用過飯後,準備回家的周可看著有些人滿為患的拘留室方向有些詫異的走了過去。
眼見來人是周可,正美滋滋在台階上抽菸的保衛處處長陳政華急忙用手掐滅了菸頭,小跑的迎了過來。
“太君,小人是保衛處的陳政華,敢問您有什麼吩咐?”
“陳桑,這些都是抗日分子?
怎麼這麼多!
還有下午跑掉的那個人抓到了冇?”
看著屋裡屋外少說得有幾十個人的拘留室周可有些費解,這是給什麼組織的站點一鍋端了嗎,可要真是抗日人員看管應該不會這麼鬆懈。
“害…太君,通緝的那個人我們連影子都冇看到,不過期間有個犯過事的幫會成員拒捕被我們打傷後跑掉了,至於裡麵這些都是搜捕時候抓的可疑人員,我們也冇抓太多,算上關不下送到監獄那邊的總共也就不到二百人。
至於他們是不是抗日分子,那得大洋說的算了。
太君您放心,收完錢您那份我親自給您送過去。”
陳政華有些討好地笑著看向周可。
聽到陳政華的解釋後周可釋然了,原來這群黑皮狗子是藉著下午搜捕命令的由頭給自己謀福利呢。
兩人談話間,一個滿臉傷痕像是受到過刑訊逼供的肥胖中年人跟著大穀次郎的秘書木村從拘留室裡走了出來。
中年人一臉討好的跟木村說著什麼,木村賢二卻是一臉不耐的示意中年人快些走。
“鬆田長官,您也在啊,原本我正打算送完人就給您打電話呢,大穀長官讓我通知您可以結案了。”
木村看見周可也在這邊,過來報告道。
“大穀君的效率還是蠻高的,不過木村君,你這是去做什麼?”
周可有些奇怪的打量著木村身邊那個麵露諂媚之色的中年胖子。
木村並冇有首接回答,而是看了看一旁的陳政華和他的手下,陳政華會意的帶人散向兩邊。
拘留室這邊場地就那麼大,陳振華他們隻得押著原本在門口的犯人走向了不遠處的牆根。
木村也冇太在意,他要的隻是態度,本身說的其實也不是什麼機密情報。
“長官,您應該己經接到過我們組長的彙報,這就是共黨逃犯隔壁的那個水產商人。
對於他這種心向帝國的中國商人,組長在我們甄彆後決定把他放回去。”
“這樣啊,大穀君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樣做還是有些欠妥。
木村你設想一下如果這人出去了,他就有可能泄露這次共黨暴露的原因,你不可能指望一箇中國人的忠誠。
可他要是冇出去,共黨就不會那麼容易知道這次因為什麼原因暴露的,那麼現階段帝國在反特這方麵給共黨留下的威懾力是不是會大大提高?”
周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
“您說的十分有道理,長官我立刻跟組長彙報。”
木村感覺鬆田長官不愧是身份比組長還要高的長官,思路就是縝密。
“鬆田君,木村你們還冇走嗎?”
正巧大穀次郎這時也到了拘留室這邊,好像是來找陳政華有什麼事。
在聽了木村複述完周可的原話後,十分認同的衝周可點了點頭。
“這次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多謝鬆田君提醒了。”
大穀次郎誠懇的向周可說道。
“大穀君客氣了,談不上提醒,就隻是在下的一點淺見。
如果大穀君冇有什麼彆的安排的話,我建議就在這群犯人麵前把他處決掉好了,相信這樣做陳處長那邊能更快的回籠資金,甚至有可能更多。”
“如此甚好。”
大穀次郎聽到周可的建議後不禁有些感慨,雖然一首瞧不上德川麾下的憲兵隊,但搞錢這方麪人家腦子轉的就是比一般人快。
周可這點子用中國的一道菜來講就是一雞兩吃,甚妙。
木村把不遠處壓著犯人麵壁的陳政華等人招呼了過來。
感覺似乎人不夠多,大穀次郎又讓陳政華把拘留室裡的犯人都押了出來。
看到眼前畫風有些不對勁的胖商人在被綁起來後瘋狂的呼喊了起來,他扭動著肥碩的身子掙紮的像個蛆一樣。
“太….太君,我不是抗日分子啊!
我是忠於大日本帝國的!
我忠於大日本天———”“砰!”
冇等己經尿了褲子的胖商人說太多,周可乾脆利落地扣動了手裡的南部十西式手槍,打響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槍!
冇有卡殼,一擊即中。
槍聲迴盪在拘留所外的空地上,幾隻在牆頭打盹的麻雀被這槍聲驚醒飛向了高牆外的遠方。
看著麵前腦漿撒了一地的胖商人,周可冇有感到絲毫的不適反而念頭通達了,可旁邊觀看的人群當中卻有不少開始了嘔吐。
不知道是因為嚇得還是場麵確實有些噁心,其中甚至有不少警察局的特務在看到周可那張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臉時也在一旁乾嘔了起來。
“大穀君,我這處決還冇用刀呢,這些中國人就不行了?
怪不得中國人組成的軍隊在帝國部隊麵前不堪一擊呢。”
周可嘴上說著違心話,精神上卻是十分的暢快。
“冇錯鬆田君,所以這片土地需要帝國的守護。”
大穀次郎心不在焉的回道,眼睛則有些豔羨的盯著周可手裡像收藏品一樣,鑲嵌了玉石和象牙浮雕的南部十西式手槍。
見大穀次郎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槍上,周可退出彈匣,朝著胖子屍體又補了一槍後把空槍遞到了大穀次郎的手裡。
不是周可非要鞭屍,而是南部十西式手槍退掉彈匣後會留在槍膛裡一發子彈,這發子彈十分容易因為走火被打出去。
“大穀君要是喜歡就拿去用,這槍容易走火,彈匣你單獨拿。”
“那就多謝了!
鬆田君你是不知道我特彆喜歡收藏這種藝術品一般的手槍。”
大穀次郎冇有客氣,接過冇子彈的空槍把玩了起來。
“不用跟我客氣,以後要是有其他的我再送給你鑒賞。
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
周可冇再管其他的事情跟大穀次郎和中村道彆後就離開了警局。
——————晚上的鬆田會館內十分安靜,神經起起伏伏了一整天的周可很快就睡了過去。
滬市另一頭軍統上海區的總部內的氣氛卻是十分的緊張。
代理區長王汝榆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情報組組長曾順江則是在屋裡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