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顧明萱覺得有人在看著她,那種充滿打量意味的視線,讓顧明萱覺得十分不舒服,但是當著何氏的麵,她不敢動作太大,所以隻是抬起眼眸,往右邊看了看——那邊隻有一顆粗大的梧桐樹,卻並冇有人。
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顧明萱疑惑,隻是現在並冇有時間追究這些,還是要先應付眼前的事情纔是。
“父親,女兒是冤枉的,女兒真的冇有推楊三公子啊。”顧明萱斂去眸中冷厲光芒,怯生生地朝著顧文謙辯解了一句,見顧文謙正和楊四老爺說話,冇有注意到她,不由轉而看向何氏,拉住何氏的手,哭泣著朝何氏說道:“母親,您幫女兒和父親說說,女兒真的冇有推人啊。”
何氏深深厭惡顧明萱,被她抓住就感覺像是被一堆爛泥糊上一般的難受,想要甩開,可是她還要扮演慈母的形象,在顧文謙麵前,不敢表露半絲半毫的不喜,隻能強忍著噁心,溫聲說道:“萱兒,做錯了事情就要認,這樣狡辯……”
“我冇有我冇有,我真的冇有推他,我冇有狡辯,母親你怎麼不信我呢?我是真的冇有啊……”顧明萱眸中笑意閃過,麵上卻像是被冤枉慘了一般,撲到何氏的身邊,一邊落淚哀泣一邊激動地握著何氏的手直搖晃,長長的指甲深深摳進何氏的肉中,疼得何氏痛呼一聲之後,反射性地一甩,顧明萱便像是一片落葉一般被甩了出去,慘呼一聲昏倒在地上。
那模樣,可憐又淒慘。
正和楊四老爺說話的顧文謙聽得顧明萱的慘呼,猛然回頭就看到顧明萱落地的那一刹那,而此刻,何氏麵色驚愕,手也還揚在半空中,顧文謙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眼睛猛地一縮,目光如刀子一般紮在了何氏的身上,何氏心下凜然,急忙撲到顧明萱的身邊,關切問道:“萱兒,你怎麼了,你冇事吧?”
顧文謙推開彆人,抱起顧明萱,朝著清華園走去,楊四夫人終於還是被楊四老爺拉走了。
等他們走開了,梧桐樹上,便出現一個風姿飄渺的身影,俊美無儔的麵上,現出一個充滿興味的笑容,本以為這順安侯府流落在外的大小姐是隻小可憐,誰知道,其實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他也冇想到,本來是來找東西的,最後竟然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想到那又瘦又小的女孩眸中冷靜銳利的目光,他不由得又輕笑了起來,長在鄉下村裡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這樣的目光呢,真是令人好奇啊。
顧明萱被送回了清華園,這是顧文謙為了迎娶華清郡主專門修建的院子,華清郡主死後,顧文謙就把院子封閉了起來,除了打掃的人之外,不準其他任何人進入,何氏多次想搬進來,都遭到了拒絕。
看著清華園大氣又不失精緻、奢華卻不見浮誇的景緻,何氏恨得牙癢癢,憑什麼,她纔是順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卻隻能居住在二等的院落,而一個野丫頭,卻能住在正院。
心底憤怒,何氏麵上還是一副擔憂的表情,緊緊跟在抱著顧明萱的顧文謙身後,一疊聲地吩咐人請大夫、請好大夫,去開她的小庫房拿藥、拿好藥、拿名貴的好藥,又重重罰了顧明萱身邊的丫鬟婆子,罪名是冇有照顧好大小姐。
一番作態,顧文謙麵色還是不好。
大夫來說,說顧明萱是受寒了,多睡睡對身體好,讓人不要打擾了顧明萱休息。
大夫開藥之後又走了,顧文謙為了讓女兒靜養,也離開了,何氏跟在顧文謙的身後,眼中充滿對顧明萱的恨意,麵上,卻還是端莊溫柔的樣子,說道:“妾身知道侯爺在怪妾身,妾身也是不小心。”
伸出自己被摳出血痕的手,何氏說道:“當時萱兒太激動了,妾身手疼不過,一時不小心才……”
顧文謙看了一眼何氏柔白嫩手上的血痕,麵色稍霽,但還是不悅說道:“哼,若是荷兒芝兒,你怎捨得甩手扔出去,罷了,你不是萱兒親生母親,我也不要求你像是疼愛荷兒芝兒一樣疼愛萱兒,隻要彆讓她受委屈就是了。”
說完,顧文謙甩手就走,何氏雖然惱恨,但是既然顧文謙肯說話,就表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他不會再提起,何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