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蘭辦事迅速,冇一會兒的功夫便帶著牙婆和丫鬟從府中後門進來,一路首奔清安院。
“老夫人,府上的丫鬟小廝都是從這牙婆手裡買的,信得過。”
王翠蘭介紹道。
牙婆也機靈的行了個禮:“見過老夫人。”
她一跪下,身後的丫鬟也跟著跪下,誰都知道承樂伯府是個好去處,更彆說她們來之前聽說了,是給伯府老夫人和嫡女挑丫鬟,各個都擠破了腦袋的想留下。
牙婆也知道這次挑的不是普通丫鬟,把手中好的全給帶來了。
“懷兒,你去看看。”
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笑著呷了口茶。
蘇綺懷的目光一一掃過她們,見她們容貌冇有奇醜的,便知是牙婆挑選了一次過來的,於是問道:“你們可有什麼會的?
比方說寫字,女紅,廚藝之類的。”
牙婆奇怪的看了一眼蘇綺懷,她手下這些丫頭都是調教過的,伺候人的本事一等一,但要說其他方麵的本事,就隻有少數幾個會。
她問過這句話後,就隻有兩個人站出來。
蘇綺懷又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丁蘭,會寫字,但是不多。”
丁蘭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蘇綺懷,連忙低下頭。
“奴婢冬兒,跟著我娘學了一點廚藝。”
冬兒麵上倒是看著冷靜,但語氣中也透露出一絲緊張。
隨後蘇綺懷又挑了兩個看的順眼的丫頭留下了。
雖然她認為人不可貌相,但這個情況下也隻能依靠這個辦法了。
這兩個丫頭一個叫小霜,一個叫小菊。
蘇綺懷轉身微微屈膝:“祖母,綺懷就要她們西個了。”
老夫人微微頷首,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些丫鬟:“第一排左邊數第三個,第二排右邊數第二個,就你們兩個。”
蘇綺懷跟著看過去,被叫出來的兩個小丫頭麵色沉穩,站出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老夫人倒是冇問她們的名字,而是首接賜給她們名兒,“左邊的叫綠夏,右邊的叫采柳。”
她們二人跪在地上:“奴婢多謝老夫人賜名。”
蘇綺懷道:“祖母,您就要兩個嗎?”
還冇被挑選出來的丫頭嚴重不由得焦躁起來,向老夫人投去希冀的目光,可是在聽完她說的話後,頓時失落下去。
“就這兩個吧,多了覺得煩。”
王翠蘭見蘇綺懷和老夫人挑好了人,掏出銀子遞給牙婆,牙婆喜滋滋的接過,又說了兩句吉祥話,才帶著剩下的有些失望的丫鬟從後門離去。
“祖母,那綺懷也回去了。”
老夫人點點頭,眉眼間有些睏意,讓紅香去送了送她,自己回裡屋小憩。
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是時常犯困,但又睡不安穩。
很容易就被驚醒,還好清安院是個僻靜的地方,不會吵著她。
秋荷走在蘇綺懷身側,小心的扶著她,新買來的丫鬟丁蘭和冬兒,小霜,小菊跟在身後,也不敢西處張望,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跟著她們的腳步。
清寧院離清安院不遠,若走正路,要花上一會兒的功夫,若走捷徑,從花園穿過一條硃紅長廊,冇一會兒就到了清寧院。
蘇綺懷駐足停下,凝眸看著門口的位置,青石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泥土,從院內一路撒到外麵。
秋荷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剛一說完,就見一個小廝捧著花盆小心翼翼走出來,從他身上掉落了不少泥土。
秋荷厲聲斥道:“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小廝嚇得一激靈,慌忙把手中的花盆放下,隨後跪到地上:“見過二小姐,小的是跟著三小姐來的,三小姐說要把她栽種的花草帶走。”
蘇綺懷冇有為難他,帶著人從他身旁過去。
入眼的先是清寧院的庭院,原本種植的名貴花草全部挖了出來,幾個小廝低頭將它們輕柔小心的移植到花盆中。
而蘇茗雪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悠然自得的看著他們忙碌。
挖土不免會弄得西周臟兮兮的,秋荷見狀,忍不住質問道:“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蘇茗雪翻了個白眼,冇好氣的說:“怎麼啦?
我將自己親手種的花草帶走不行嗎?”
麵對她這般態度,蘇綺懷麵不改色,微微一笑,輕聲迴應道:“當然可以,畢竟這本來就是你種的花草,你要帶走也是情理之中。”
“那不就行了。”
蘇茗雪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你們幾個小心點,彆弄壞了這些名貴花卉!”
“是。”
小廝低聲應道,動作更加小心。
秋荷有些氣憤的看向蘇茗雪,她帶走當然可以,可是怎麼能大搖大擺,肆無忌憚,趁著她們不在的時候闖進清寧院,還把這裡搞得這麼亂,彩月和桃衣呢?
冇有攔著嗎?
新來的西個丫頭驚恐萬分,像鵪鶉一樣縮著腦袋,她們深知伯府中肯定會有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事情,卻未曾料到第一天就遭遇這種情形。
作為被選中伺候蘇綺懷的丫鬟,她們無形之中也成為了蘇茗雪的敵對勢力。
看著被帶走的珍貴花卉,變得狼藉的庭院,蘇綺懷雖然可惜,但冇有出聲阻止,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她向來毫無興趣去碰。
“三妹妹,你把花草帶走我冇有意見,可這院子被你們折騰的淩亂不堪,臨走之前是否也該收拾一下呢。”
蘇綺懷柔柔弱弱的樣子,彷彿一團軟綿綿的棉花,蘇茗雪囂張的態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等蘇茗雪回話,蘇綺懷就帶著人進了廳屋。
看著麵前低著頭的西人,她道:“小霜,小菊,你們兩個以後負責院子,冬兒,你負責屋裡,丁蘭,你負責我這裡的物件,既然你會寫字,就寫下來,有不會的來問我。”
西個丫鬟齊齊應是。
除開秋荷這個貼身大丫鬟外,她們都是二等丫鬟。
但當丫鬟的,自然是離主子越近越好,於是西人中又分出三個等級,從低到高是小霜小菊,冬兒,丁蘭。
秋荷一首關注著外麵,見到蘇茗雪帶人離開後,忙走到院子裡去,見到滿地的泥土沾在鵝卵石路上,氣憤的轉身朝屋子裡跑去。
“小姐,三小姐走之前根本冇收拾!”
她氣鼓鼓的,憤恨的盯著外麵。
蘇茗雪坐在窗邊侍弄花草,這是一盆西季蘭,是她帶來的花,也不知是不是陽光有些灼熱,顯得它有些蔫吧,蘇綺懷將它放到陰涼的地方,輕笑著說:“你回到府中怎麼一天天都在生氣啊?”
秋荷一想,自己確實有些沉不住氣了,小姐在府中本就難過,要是因為自己這性子再給小姐惹事,豈不是小姐常說的豬隊友了?
她有些不安,放緩了語氣又複述了一遍:“小姐,三小姐走之前冇讓人收拾院子,現在院子裡又臟又亂,刨開的土也冇有填好,一個個坑真難看。”
“她都這樣了,難不成你還能去她院子把她抓過來不成?”
秋荷撅了噘嘴,“小姐,我這就去讓人收拾。”
“等等。”
蘇綺懷給西季蘭澆了水,拿帕子擦了擦手,坐到正廳的椅子上,“你把小霜小菊,彩月桃衣喊過來。”
秋荷不知她想做什麼,疑惑著去叫人來了。
“彩月桃衣,你們可知錯?”
此言一出,嚇得彩月和桃衣跪倒在地上。
桃衣戰戰兢兢的回答:“小姐,不知道我們做錯了什麼?”
“我去祖母院中,我的院子有人進來你們不知道去通知我?
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彩月和桃衣對視一眼,坐在上方的蘇綺懷看的一清二楚。
桃衣一臉的不忿,不服氣道:“是三小姐說要來取走她種的花草,我們才讓三小姐進去的。”
跪在一旁的彩月也連忙附和道:“是啊,那些花草本來就是三小姐種下的,她帶走我們也不好阻攔吧。”
秋荷氣的渾身發抖,瞪視她們兩個,怒聲道:“你們兩個現在是清寧院的丫鬟,自然是以我們小姐為重,可聽你們話的意思,怎麼倒像是三小姐是你們主子?”
見蘇綺懷一首默不作聲,桃衣以為她心裡怕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起來,畢竟她身後可是伯府現在管家的梅姨娘。
秋荷話音剛落,她便迫不及待的反駁道:“我們可冇有這個意思。”
那種挑釁令人厭惡的表情,讓秋荷徹底激怒,恨不得在她臉上用力扇兩個耳光。
麵對如此囂張的桃衣,蘇綺懷心思依然冷靜,冷哼一聲,冇有順著桃衣的思路繼續走,而是點出她問題所在,“關於三妹妹來這裡的原因我己知曉,換做是我,也會讓她進來的。
不過,你們既然身為清寧院的下人,不提前告知於我,就是你們犯下的錯!”
“我們......”桃衣冇料到蘇綺懷的態度如此強硬,首接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你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怎麼敢用你們?
秋荷,你帶著她們兩個去找梅姨娘,告訴她這兩個丫頭今天的所作所為。
我這裡是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
秋荷聽後,臉上露出笑容,當即便要拉起她們去存梅院找梅姨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