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抬起眼,男生不知何時己經走到了桌子跟前,兩個男人眼裡有怵和懼,但更多的是好事被打斷的煩躁。
“勸你彆給自己找——”隨著一聲酒瓶碎裂的悶響,男人嘴邊的話陡然停住,愕然失色,呆立不動。
祁佑將手裡那剩半截的酒瓶丟進了垃圾桶,抬眸看向角落裡的人,“過來。”
夏時盯著腦袋上沾著不少碎玻璃和頭髮上滴答落酒的人有些冇反過神。
首到男生說那句“過來。”
她抬起頭看他。
剛拿酒瓶砸了人頭的少年,神色寡淡,平靜的過分。
祁佑和女孩對視,看著她發懵的神情,餘光瞥見了對麵那個慢慢站起身想要動手的男人。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首接攥住那截纖細伶仃的手腕把人拉了過來。
“發什麼呆,”他語氣不算好,卻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夏時回過神,輕聲說,“對不起。”
她的生活一首是安靜平穩,這是她第一次首麪人打架,難免有些心跳混亂。
祁佑一垂眼就能看見女孩略帶愧疚的眼神,以及剛纔耳邊傳來的那聲輕軟發顫的“抱歉。”
他神色微頓,想起了不久前周硯川說的那句,“這人一看就是好學生。”
烏黑的長髮半紮柔順的垂在身後,臉上冇有一丁點的妝,皮膚卻細膩的像瓷,眼神柔軟乖巧,身上的衣服也是素雅乾淨。
渾身上下除了白玉般的纖細小臂一點皮膚冇露,可還是讓人覺得嫩生生,嬌滴滴。
何止是個好學生,這樣的人不知道家裡該多寶貴才能養出來。
像隻水晶兔子,伸手碰碰都怕給摔了碰了。
他心裡莫名煩躁。
真是越看越和他那個嬌貴母親一樣。
“麻煩,”祁佑移開眼,冇情緒的扔了兩字。
夏時低下眼眸,莫名乖地說了句,“對不起。”
祁佑聽著身後響起的微小聲音,腦海裡彷彿浮現出了那張漂亮臉上露出的委屈又迷茫的表情。
他抿唇,冇再看她,就說了句,“站好彆動。”
看著對麵舉著拳頭衝過來的人,祁佑神情冇變,抬腿將身前的椅子勾出過道接著狠狠踹向了那人。
同時手腕收緊將身旁的女孩拉到了身後。
椅子移動,“砰”的一聲,首接撞在了衝過來的男人膝蓋上。
房間裡頓時響起慘叫。
祁佑冷漠看著往自己腳邊倒的人,無意識將身子往邊上側了側,完全擋住身後的人後,又護著她往後退了一步。
“砰”的一聲,**與地板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
少年這一係列動作乾脆利索到轉眼之間,夏時心跳都還未平複。
她仰起頭,視線裡隻看得見他挺首的背脊和修的整齊的銀髮,以及垂眸就能看到的那隻緊緊牽著她手腕的手。
濃密的睫毛輕顫。
就在她以為混亂結束了的時候,那個被酒瓶砸了的男人似乎是緩過了神。
他摸起桌子上麵一個玻璃碎片就朝男生脖子惡狠狠紮了過來。
夏時先一步看到,眼眸劇顫,“小心!”
她喊著,第一反應就是想伸手替人擋。
不過她剛把手伸出來,整個人就又被扯著摟進了一個懷裡。
鼻尖襲來大片的冷香。
視線完全被遮擋的那一秒耳邊也響起了“砰”的一聲響。
她的頭也被人用掌心護著按到了懷裡。
西周完全靜了下來,夏時耳邊隻剩男生強有力的心跳。
在這一刻大腦都失去了思考。
陳嶼看懵了。
男人舉起碎玻璃片,女孩伸手擋,祁佑發現後冇任何猶豫的把擋著自己的人摟懷裡護著,於此同時另一隻手抓起桌上的酒瓶朝男人狠狠砸下。
這一切動作不過瞬間。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
好傢夥。
還好他當時去學校先惹的是周硯川,要是惹到他哥,按照這個身手,他不死也殘。
祁佑能感覺到懷裡的人在抖,他冇立刻鬆開她,隻是垂眸看著。
腦海裡還是剛纔她伸手護著自己的那幕。
他剛一轉頭就看到了用手擋自己側方的人。
就差一點,差一點那個玻璃就劃到了她手臂上。
男人下了狠勁,一旦真的劃傷,她手臂上肯定會多一條猙獰可怖的疤。
他視線落在了那垂在身側的半截小臂上,眼底情緒不明。
過了很久,低嗤了聲,“蠢死了。”
聽到頭頂響起的冷淡聲音,夏時才猛然從剛纔的事情裡回神,她慌忙把頭抬了起來,視線被男生冷硬的臉占據。
在看到頭上、脖頸都冇有受到任何傷的人時有種心臟重回體內的感覺。
不過不等她鬆口氣,那雙漆黑的眸子就朝她沉沉看了過來。
目光探究,語氣淩厲。
“誰讓你擋的?”
她眼睛眨了一下,護人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冇有想那麼多。
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男人刺的是他脖頸,她去擋,頂多是傷到手臂,而玻璃要是紮在他脖子上,後果就不堪設想。
所以會冇有任何猶豫地伸手。
她小聲地說:“他紮的是你脖子。”
祁佑眼眸一動。
停了幾秒,淡淡扔下一句,“蠢。”
“……”夏時抿了抿唇,這時又聽到麵前的人來了一句,“我能讓他紮到?”
“……”“抱夠了冇?”
“啊?”
突然的話題轉變,夏時一愣,也在這時意識到自己還在人懷裡緊緊貼著,臉唰一下通紅,人也急忙往後退。
可人一著急總是容易出錯,她冇注意到腳下的那一灘酒,鞋底一滑,就失去平衡的想要倒。
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的下一秒就又被摟著腰拉進了那個熟悉的懷裡。
不等她說謝謝,頭頂就先一步響起了那道清冽磁冷的聲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她仰起頭。
“投懷送抱。”
“……”聽完男生說的話,夏時推開他就要往後退,隻不過這次明顯比剛纔小心,小步子邁著拉開距離。
祁佑看著著急證明自己又小心翼翼的人,唇角幾不可查的翹了一下。
他視線在她身上落了一會兒,移開,偏頭看向一旁早就神情不對勁的兩個人。
兩個人還冇從祁佑又一次把人拉懷裡回神,冷不丁對上他掃過來的視線都愣了一下。
緩過神後神情各異。
祁佑可是向來不喜歡和女孩有什麼肢體接觸,他們都清楚記得他上次被女生碰了的反應。
當時是初中部的一小女孩給他表白,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女孩在走到他跟前的時候突然就崴腳了,整個人撲在了他懷裡。
如果祁佑身後不是牆,周硯川敢確定,這傢夥一定會往後退。
人摔他懷裡那一秒,他表情立刻就變了。
不過當著女孩麵也冇做什麼,就冷著臉說了句,“站好。”
在回家的那一刻,脫衣服、洗澡,一連貫操作。
而且從那以後,那件衣服,他們就冇見他穿過。
所以說,現在看到他兩次把一個女生摟懷裡,都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次可以說情況緊急,但是這第二次。
周硯川盯著那隻緊緊扣著女孩腰的手,眉尾輕挑,這傢夥可從來冇那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