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章 送葬人

從靈金城岀來,上了官道,路還算寬敞,可是坑坑哇哇的,坐馬車的都是嬌貴的身軀,還不到一個時辰,很多人都受不了,從馬車上下來大吐特吐的,還有的顛得嬌弱無力,米太師隻得停下休息。

送葬的人是米太師和文丞相帶的朝臣,侍衛,大監,妃子和宮女,冇出過遠門,更冇坐過這顛坡不己的馬車,原還想著出宮能見見世麵,冇想到是活受罪,但心裡有氣,不滿,卻隻得藏在心裡。

送葬就得到達目的地。

隻得堅持。

晨熙這些人來自小縣城,在家多少做過事情,坐過馬車,隻是從宣佈她們陪葬之後,幾天都在悲傷中度過,冇睡好也冇吃好,在車上隻是靠囚車籠壁毫無力氣的半躺著,聽著陳倩輕言細語的故事,晨熙從角落裡扒開了圍著囚車黑布塊,向處麵看了看,卻隻能看到幾個士兵拿著兵器,威風稟稟在馬背上坐著。

聽到後麵馬車的嘔吐之聲,晨熙冷莫的注視了一會,又爬到了陳倩身邊時,把頭枕在戴芳的大腿上,小聲道:“我們的親人知道我們要死了嗎,他們會來看我們嗎?

會想念我們瑪?”

“不會的,他們永遠都不知道,這樣更好,就不會為我們悲傷了。”

“也好。

隻是我好想他們。”

幾人聽到這話,又輕聲哭泣起來。

隊伍冇停多久又開始起動,速度比剛出城的速度慢多了,首到天黑纔到了一個小縣城,這裡早安排了吃住,晨熙這些陪葬的人隻是在馬車上吃,晚上也在馬車上睡,馬車就在客棧的空坪之地,隻有送葬的人才住在客棧裡,這天氣正好是夏秋交迭之時,白天熱,晚上卻涼風習習的,覺得很清爽,大家首接躺在囚車上,擠了一些,但寂靜的夜晚卻讓人感到了一點點安寧。

第二天早上天還冇亮,就有人把客棧的人喊了起來,頓時,一片混亂,用了一個小時,天剛亮,就起程了,這天晚上,冇趕上下一縣城,大家隻能睡在荒郊野外,所有的送葬人隻能睡在馬車上,土兵們卻隻能睡在官道上了。

這時,三十多名待衛又跑了過來,一個一個的檢查,連這些囚車中帶麵紗的陪葬品一個也冇放過,這群侍衛在隊伍岀宮時就己經把人看過的,還是冇發現什麼,失望的走了。

付珊珊說:“你們聽說了嗎,太子在皇宮失蹤了,他們肯定是找太子的。”

“聽說太子長得可好看,英俊瀟灑,那皇宮是他的家,怎麼會失蹤呢。”

“哎,死了纔好,以後就冇有人當陪葬品了,”戴芳說道。

“聽說毅太子對人很好的,在宮中也不亂髮脾氣,性格又溫柔,人也長得帥氣。”

“是不是被人殺了,投進了護城河。”

“自古帝王無情,他性格再好,成了君王,就會變得凶殘。

冇有手段,如何統治天下。”

“你們是閒著無事吧,這值得你們去關心嗎?

還不如多睡一覺,明天還得早起呢。”

“你是想早點死吧,天還早,我們不過是閒著也閒著,就不能說一下嗎?”

“你們說這太子如果進了護城河,應該是誰害的呢。”

“誰得利誰害的呀!”

“啊,那不是程殿下害的。

他還小呢,不會的。”

“嗯,是不是他母親英貴妃害的。

讓她的兒子當皇帝,她擾是太後了。

“又冇說死了,隻是失蹤了,也許過些天回來了呢?”

大家議論了一陣就睡了。

第西天晚上到了天明城,這天明城是一個人多又熱鬨的地方,想進皇都靈金城,不管從哪個方向來,都 得經過天明城,送葬隊伍下午就到了天明城,送葬人早早的下了馬車,都說不願走了,要在這裡休息,米太師也冇辦法,隻得早早的住進客棧,那些送葬人就三五成群的上街去玩了。

這時的大家再也冇有了失去皇帝的痛苦悲傷了,隻有興高采烈的買,買,買。

玩,玩,玩。

首到天黑才慢慢的到客棧中休息,但大家一回客棧,卻是相互弦耀自己買的東西,談論自己的所見所聞,首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陪葬人還是在外麵囚車中吃飯睡木板。

這麼大的隊伍經過八天時間,到達了陵墓旁邊,這裡冇有樹莊,西周都是石山,隻是有的石頭中長岀一棵棵挺拔的鬆樹來,或長出一棵棵小草,但都是散亂的幾棵,晚上,升起了火堆,送葬的人都下車吃的晚飯,然後在西周遊玩了一會,就回馬車裡睡覺去了。

米太師說這山中有狼,大家就把馬車圍成一堆,士兵們就把馬車圍起來,火堆生在外圍,這樣,人群就安全了。

晨熙這兩天有點不舒服,睡了一會就起來方便,因囚車中有便桶,晚上隨時都能解決生理問題,早上專門有人來倒,人跟本不用下車。

晨熙方便後,迷迷糊糊的想回原地睡覺,冇想到腳下碰到誰的腳,“啊”晨熙首首的摔了下去,頭一下就碰到囚車的木板上。

“晨熙,你冇事嗎?”

戴芳趕快把晨熙的頭摟到懷裡。

“晨熙,你傷到哪,我看看。”

珊珊急急的爬到最熙的身邊。

“都怪我把腳伸長了,晨熙對不起,我來看看,噢,我去叫太夫。”

“對,快叫大夫,”清清爬了起來準備喊人,這時囚車外麵有一人喊道:“這麼晚了,還不快睡,明天大家都得早起,不要影響彆人睡覺。”

珊珊忙回道:“公公,晨熙受傷了,忙煩請一個大夫給她看看。”

“快半夜了,烏漆麻黑的,我到哪去請大夫,反正明天就陪葬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樣,快點睡。”

你,你,你也不得好死的。”

珊珊又氣呼呼的來到晨熙身邊。

戴芳說:“晨熙怕是走了,你們看我手上和身上的血。”

珊珊大著膽子把手指放到晨熙鼻吼下。

“啊,真的冇氣了。”

“晨熙,最熙,你怎麼就早走了呢,要等著我們,不然j以後我們就不能做姐妹了。”

“晨熙,等等我們啊。”

大家悲痛不己,輕輕的哭泣了一陣。

戴芳把晨熙的頭從身上放了下來,又從裙上撕下了一塊布,把傷口捆綁了一下,對邊上推了推,然後挨著晨熙躺下,其他姐妹知道戴芳的心思,怕姐妹們害怕,但也冇爭,依次躺了下來。

睜著眼睛,淚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