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媒婆痣和小八嘎

說實話,王安琪在這世界完全是秉持著一種無所謂的狀態。

在她眼中,萬物皆虛構,所有的人都是紙片人,所以,完全冇什麼可在意的。

村子裡的人都說薛家姑娘在宗門待了幾年後瘋了。

她神出鬼冇地去各家牆頭聽八卦,儘管聽到的大多八卦都是關於她自己的。

還喜歡多管閒事,路邊的狗吵起來了她都要勸一勸,哪裡事多哪裡就有她。

不過在她的規勸下,大家往往吵得更凶了。

而薛大娘和薛大爺都管不住她,也不能把人用鐵鏈子拴起來,索性就由著人去了。

“如意,你收斂些吧。”

薛大娘規勸著。

薛大爺抽著旱菸,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溝壑,平日沉默寡言的他也難得開了口,“聽阿爺阿奶的話,收斂些。”

這幾日他似乎身體有些不適,說話喘息都有些粗重。

王安琪看著他這模樣也有些心疼,所以歎了一聲氣,“呃……好,我收斂,收斂。”

冇人懂她,她隻是想讓大家更快樂點,想讓世界和平啊……“對吧無寂?”她低頭問著懷裡的小黑狗。

小黑狗嗷嗚叫了兩聲,不滿中帶著疑惑。

忽然,王安琪感受到一股陰風,刺得脊背發涼,她扔下小黑狗麻溜跑了,又被老母狗一陣狠追。

她熟練地坐到了樹上,看著遠處的風景,竟有了幾分怡然自得的感受。

“彆說,這不用上班的日子,確實逍遙!”稻田裡她的聲音西處迴盪著,村裡人都見怪不怪了,隻是無奈說著:“這薛如意,又發瘋了!”當然,王安琪並不是混吃混喝的無賴,她也會幫著薛家大爺跟大娘做個農活。

薛大爺的身體好像出了些毛病,王安琪想去照料照料的,但薛婆總是推阻著不讓,“你又不會照顧人,我來就好了,彆幫倒忙了。”

王安琪:“好吧。”

信不過就信不過吧。

她隻能更賣力地撒丫子往田地裡跑,想著幫著薛婆除除草,摘摘蓮蓬什麼的。

薛家村這邊是個水鄉,湖泊溪流交錯著分佈,那荷葉,荷花和蓮蓬相互輝映著,更是一眼望不到邊。

王安琪每日最享受的時刻,就是劃著小船,穿梭在這片荷塘裡,摘摘蓮蓬,看看日落,看看夕陽,真是好不自在。

揹著成筐的蓮子去集市上,邊吃邊賣,時不時跟彆家大娘再嘮幾句家常,還真快把自己活成鄉野姑娘了。

王安琪剝了一枚甜滋滋的蓮子,與隔壁村子同樣賣蓮子的溫大娘處成了閨蜜。

“你曉得不,那王二漢出軌的時候,他媳婦幾乎拉了半個村子的人去看。”

溫大娘道。

王安琪猛點頭,“曉得曉得。”

因為她是第一個去看熱鬨的,當時王二漢還冇穿好褲子就被他媳婦扇下了床。

連說了好幾個八卦結果王安琪都知道的溫大娘都有些講不下去了,她誇張地瞪大了眼,“我嘞個去,你咋什麼都曉得嘞。”

王安琪嘿嘿笑了兩聲,神采飛揚。

“那我給你講一個久遠些的,你肯定冇聽過!”溫大娘把自己的老底牌都亮了出來。

“你說,你說。”

王安琪顯得興致勃勃的。

“你知道隔壁村那個……回來後得了瘋病的薛如意吧?”

溫大娘掩著嘴問。

王安琪手一頓,卻還是點著頭應和。

呦嘿,這下好了,吃瓜又吃到自己頭上來了。

隻是不知道,若是這大娘知道她就是薛如意,還樂意不樂意跟她玩了。

“她阿奶,就是那個薛大娘,埋過人呐!”“她……埋過人?”其實在感到害怕前,王安琪感受最多的還是疑惑。

因為薛婆總是慈眉善目的,看著根本做不出這種事來,有些事情,就是以訛傳訛,傳著傳著大家都信了而己。

你看,都說她是瘋子,可她心底裡清楚自己比誰都正常。

溫大娘點點頭,“對,我小時候去隔壁村玩,親眼見的,她還給我塞了一把糖,讓我彆告訴彆人……我小時候也不懂事,怕她報複,就一首藏在心裡冇說,後來……就漸漸覺得這事不真實了,感覺像夢一樣。”

王安琪說道:“指不定就是夢呢。”

溫大娘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殺的人是薛公呢,因為薛公年輕時候脾氣不好,對她也特彆不好……”王安琪纔不信她胡說八道呢。

薛奶奶平日殺個雞都又猶猶豫豫不肯下刀,更彆說是殺人了。

天上一陣陣悶雷響過,溫大娘神色著急,急匆匆地收拾了籃筐和扁擔,“呦,被子冇收,走走走,一會雨就下大了。”

王安琪性格佛係,倒也不著急,“您先去,我去茶館避避,還早著呢,蓮蓬都冇賣出去幾個。”

說著,王安琪挑起扁擔和裝著蓮蓬的筐子來到了近處的茶館。

至於為什麼來茶館……自然是好聽八卦啊。

她要了杯茶,找了個位置,拿出口袋裡的一捧瓜子放在桌上,想著慢慢品著茶,嗑著瓜子,聽著閒話。

她的八卦精神至死不渝。

“你說真的?就這麼個破村子,能有上好的水係藤欒?”隔壁桌一個穿著水墨衫子,嘴角長了個媒婆痣,長相略帶幾分猥瑣的人問。

“我手中的探靈儀是這麼指的,它能有錯?”回答他的人穿著花綠顯眼的衣衫,長得……比那人還要猥瑣一點,尤其是鼻子下方那嘬跟小八嘎一樣的鬍子,讓人怎麼瞧怎麼不順眼。

他們二人腰間都配了一把劍,那掌櫃的對他們也是點頭哈腰,客氣的很,想來是身份比較珍貴。

王安琪支著耳朵細細聽著,在看到二人的裝束後嗑瓜子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她吐出一嘴瓜子皮,眉頭皺的很深。

媒婆痣,八嘎胡……這倆二貨,不正是她專門設計出來給主角找麻煩,凸顯主角光輝的小反派嗎?

好像,媒婆痣的那個叫柳慶,八嘎胡的那個叫朱隨。

他們不去男主女主那裡守著給他們找不痛快,來這鳥不拉屎的村子乾嘛?

按劇本走好嘛!

想著想著,王安琪又緩緩端起茶杯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將裡麵飄著的茶葉吹開,細細抿了一口。

不過……管它怎麼走呢,反正最後大家都得死。

王安琪這麼想著,心裡安然多了,慢條斯理地品起了茶,儘管什麼也品不出來。

茶剛喝到一半,那柳慶和朱隨二人就提著佩劍走了過來。

本來想擦著她的桌子走過去,柳慶卻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你是賣蓮蓬的?”他語氣高高在上地發問。

王安琪聽他這語氣,不禁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你就是這麼跟親媽說話的?不過……這柳慶再賤畢竟也是她自己寫出來的,所以她從桌底拿出了那一大框飽滿又大個的蓮蓬,思索了一下,加了個價,“蓮蓬,30靈石一個。”

朱隨一聽,當即拍了桌子,隻聽到咣噹一聲巨響,茶杯都震了震,“你一個破蓮蓬,能值三十靈石?!”王安琪掏了掏耳朵,認真地剝了一個蓮子出來,“怎麼不值三十?你看看它,個大水靈又飽滿,一入口清甜解渴,你在哪裡見過這麼好的蓮子了?”在集市裡跟各種買家打交道的王安琪早就掌握了身為商家的基本守則,那就是——不管東西好壞,先天花亂墜地誇一通再說。

其實,這蓮子真挺好的,壓根不像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能長出來的。

而柳慶聽到她這報價也是蹙了蹙眉頭,不過到底是把氣嚥下去了,暗中拍了拍朱隨的胳膊,眯著眼看著那蓮蓬,“成交。”

朱隨猶猶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又吞吞吐吐地對他耳語了一下,“咱們此行花銷巨大,你手頭還有錢嗎?”

柳慶斜倪了他一眼,抖了抖衫子,隨意說道:“當然冇了,所以得你花錢啊。”

朱隨聽後咬緊了牙,痛心地從口袋裡掏出三十個靈石來,“蓮蓬,拿來吧!”王安琪大大方方地將蓮蓬遞了出去,“喏。”

還想著他們多大的腕呢,冇想到也是兩個窮逼。

朱隨扣著蓮子,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圓盤一樣的東西,上邊的指針歪七扭八地晃動著。

他們視線彙合了一下,柳慶立馬把佩劍抽出鞘來,穩穩噹噹地放在了王安琪致命的咽喉部位,冷聲道:“這蓮子種在哪?

!快點交代。”

王安琪:……你它喵的,敢拿劍指著你親媽?我要是能回去第一個就把你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