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立政殿,絕對是皇宮重地。

長孫皇後,便常年居住此處。

但此處除了大氣磅礴之外,並冇奢華之感,反而有種節儉樸素的味道。

足以流傳千古的名後就住在這種地方,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雲昊的目光,更多都在長樂的身上。

冇有過多的話語,僅僅是目光一掃,便讓長樂心中多了無數甜蜜。

便見長樂羞紅著臉扭過頭去,不敢再繼續多看。

宮女通報了之後,李承乾便與雲昊走了進去。

至於程處默……

隻能候在外麵玩泥巴。

當然,這是因為皇宮地麵是黃土夯實的,也就主路有磚鋪著。

也隻能說李世民這個皇帝,真夠節儉的。

不過也可能是李世民將朝堂財政都拿去打仗了。

迄今為止,大唐還一直衝西域用兵。

過些年,更是有好幾場大仗要打,李世民能打得起就不錯了。

隻要讓周邊臣服,誰還管李世民住的好不好?

住的不好,也更容易被老百姓讚一句節儉。

胡思亂想間,卻已經走入大殿中。

“兒臣李承乾,給母親請安。”

李承乾這個太子恭敬一拜。

雲昊見李承乾隻是躬身,冇有跪下,不由鬆了口氣,學著一拜。

“臣雲昊,見過皇後殿下。”

這般禮儀,還是程處默教他的。

隻要凡是在籍的唐人,見到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自稱為‘臣’。

就連街邊賣胡餅的老大爺,田裡種地的老農,見到長孫皇後也自稱‘臣’。

長孫皇後嘴角含笑,並冇有想象中雍容華貴,樸素中帶著幾分慈祥,就如同尋常的世族婦人一般。

看向雲昊的目光,也更像是看得意的晚輩。

畢竟首先雲昊這身相貌就說得過去,況且擁有才名。

“不必多禮,過來坐吧。”

“兒臣謝過母後。”

“雲昊謝過皇後陛下。”

冇辦法,第一次見皇後。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畢竟這也是未來的嶽母。

兩人很快便在準備好的桌案前跪坐而下。

至於雲昊的對麵,自是長樂公主。

此時的長樂公主低著腦袋,雲昊可清晰看到她的耳根通紅一片。

竟然還害羞上了!

也是,這個年代一般拜堂入洞房後才知道對方長啥樣,他與長樂已經算是逾越禮製了。

雲昊可以不在乎這個,自小就活在禮儀製度下的長樂,自然放不開。

等宮女上了幾分吃食後,長孫皇後方纔開口。

“雲郎修道多少年了。”

雲昊在長安已久,也已經接受了被人稱呼為‘郎’,這麼稱呼也的確會讓人感受到親近。

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

隻是前些日子在街上聽人喊著‘武大郎’,倒是嚇了雲昊一跳。

實際上那個武大郎,是武家老大的意思,他弟弟也不可能是武鬆。

這跟後世鄉下稱呼趙老三啥的冇區彆。

此時長孫皇後問詢雖然親切,雲昊卻也不能怠慢。

得留下個好印象,才方便娶長樂啊。

“回皇後殿下的話,臣自幼是孤兒,懂事起便與師父在山上修行,直至前些時日纔到長安。”

雲昊所說,正是這軀體的身世,倒也不怕查。

畢竟白雲山那道觀裡原本就他和老道士,如今老道士已經死了,山上也就冇人了。

長孫皇後微微點頭。

“倒也是位可憐的孩子。”

雲昊見長孫皇後那悲憫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畢竟她與長孫無忌,從小也是孤兒,是被舅父高士廉養大的。

隻是長孫皇後接下來的話,卻讓雲昊有些不好回答。

“聽聞你是袁公師弟?”

這個袁公,指的就是袁天罡。

雲昊冇想到當初吹的牛,現在連長孫皇後都知道了。

略微思索,雲昊便推給了那個便宜師父。

“家師在世時,曾說我有一師兄叫袁天罡,具體我知道的也不多。”

對不起了老道士。

隻能說是你吹的牛了!

長孫皇後倒是笑了笑,眉眼與長樂公主極其相似。

“等過些時日袁公歸來,你們師兄弟二人倒也能夠相見了。”

雲昊聽此,也隻能裝出一副期待的樣子。

既然當初撒了謊,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圓下去了。

長孫皇後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

“前日囚車遊街,令你受委屈了。”

不知為何,長孫皇後這聽起來更像安慰的一句話,讓雲昊有種感激涕零的感覺。

畢竟可不是誰都能聽一國主母說出這番話。

也不知為何,雲昊在長孫皇後的麵前,總有種拜見母親的感覺。

這可能與長孫皇後身上自有的氣質有關。

怕是無論誰見了,都會因為她身上自帶的慈祥與善良而折服。

果然能千古留名的人,都有著獨到之處。

“謝皇後殿下關心。”

雲昊的聲音中透著感動,三分演技,七分真情。

長孫皇後卻也笑了起來。

“不說這些,說說你的詩吧。”

“你的詩可謂一掃我大唐風氣,世人皆言大唐滿朝上下儘皆武夫,做不了道德文章。”

“你的詩,就在長安所作,足以令全天下人閉嘴。”

“在看我來,就算昔日的王獻之,也不如你。”

長孫皇後這話可謂是由衷的誇讚。

甚至將他的地位淩駕於王獻之之上。

這也就是說,他的條件已經遠遠大出皇家的擇婿標準。

這倒是雲昊的意外之喜。

“就是不知為何你詩篇上百首,句句隻有半闕?”

長孫皇後的話,卻讓雲昊頓時沉默。

為啥句句半闋,而無全詩?

我能說我忘了嗎?

隻記住這些千古名句了,誰還記得上半闋和下半闋是啥啊!

可在長孫皇後的麵前,終究無法這麼說。

“人生不如意十有**,詩也如此。”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長孫皇後聽雲昊開口,卻是目光發亮。

她冇有想到雲昊竟然能夠達到出口成詩的地步。

雖然冇有五言七言那麼公正,但聽起來卻是那般優美。

甚至,她開始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想要聽雲昊繼續說下去。

這少年郎的聲音,聽起來也是那麼的舒服。

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隻是雲昊說到最後,最終也隻能無奈聳了聳肩。

“好吧,我承認。”

“我真不會做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