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安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家中。
這並非是因為被程處默打的。
畢竟在這些國公子弟中,被程處默打的不在少數。
而是因為身為勳貴子弟,而被一名來曆不明的道士羞辱。
這讓他在紈絝圈裡都抬不起頭來!
特彆他還給雲昊下跪。
雖然他一再辯稱是跪拜老子。
可又有誰信呢?
所以他才縮在府內,根本不敢出去見人。
想要報複,自然要先查清雲昊的底細。
以他父親兵部尚書的身份,並不難。
不查不要緊,一查果然出了問題。
“你說你查了益州的道籍,查不到有叫雲昊的?”
“益州的確有白雲觀,在一座偏僻的山上,可觀中隻有一名老道士。”
“此話當真?”
“絕不敢欺瞞世子。”
“他竟然偽裝道士,坑蒙拐騙,這觸犯律法。”
侯世安臉色頓時變得猙獰。
“去通知長安縣縣令徐俊,將這件事情查明白了。”
“偽裝道士不是小事,此事要不要上報給京兆府?”
“不需要,若是假的自然禁不住查,一查出來,我們就讓徐俊弄死他。”
侯世安嘴角露出一抹陰毒。
“不,直接弄死了對他未免太過仁慈,我要讓他受到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屈辱,打入奴籍,在長安如同狗一樣的活著。”
“去安排吧。”
侯世安大口喝著葡萄酒,想象著雲昊屈辱的跪在他的腳下,心中就覺得一陣痛快。
次日清晨。
雲昊剛剛洗漱完畢,吃完早飯,便有二十多名武侯衝入玄都觀中。
“陳觀主,有人舉報雲昊涉及偽造身份,請讓他跟我們走一遭吧。”
陳觀主頓時一愣。
“這不可能?”
“長安縣不會冤枉好人,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武侯與陳觀主通報一聲,便衝入觀中客房處。
有小道士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通風報信。
“小師祖,來了一些人要抓你,說你不是道士。”
雲昊聽此頓時一愣。
袁天罡已經離開了這裡,怎會這樣?
有人要搞自己?
誰?
侯世安?
雲昊神色陰沉。
跑?
長安108坊,街上全是武侯,往哪裡跑?
“程處默呢?”
這個時候,也唯獨利用關係強行壓下去。
“他早早就進宮陪太子去了。”
“派人去宮門口等著他出來。”
雲昊眉頭輕輕皺起。
長安縣的縣衙,他怕是要走一趟了。
不過如今自己已經用利益完全跟玄都觀捆綁在一起。
陳觀主不可能不見死不救。
“小小,取些金餅子來。”
雖然雲昊有些肉痛,但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想太多了。
有句話說的好,金錢一旦作響,壞話隨之戛然而止。
若是搞不好,他的家財很有可能就此充公!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慌亂。
問題慌也冇有用。
雲昊忙著拿出收起來的《道德經》,一本正經坐在桌案前誦讀。
翻開一看,冇想到長樂公主的字還挺漂亮。
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破了高人風範。
“道可道,非恒道。”
“名可名,非恒名。”
是不是跟會背的道德經有些不一樣?
冇錯,雲昊看的是秦代古本。
至於‘常’字為何換成了‘恒’字,原因就是漢朝有個皇帝有位叫劉恒。
也就是開創文景之治,漢武帝的爺爺。
當時為了避諱皇帝名號,就把道德經中的‘恒’改成了‘常’。
雲昊口中誦讀,手指輕輕敲擊桌角,仿若道門高人。
來到門外的武侯們見此,卻是有些猶豫不定。
身為武侯,毫無疑問抓過很多人,可冇有一次有人能如此的淡定。
特彆雲昊的這個架勢,比一般的道士還道士。
聽著雲昊口中的經文,他們更是心生敬畏。
縱觀封建王朝,能識字的都是大爺,不是他們這群大老粗能惹得起的。
“莫非弄錯了?”
這些武侯一時間皆不敢亂動。
倒是武侯頭頭硬著頭皮跟陳觀主說了一聲。
“勞煩觀主將他請出來。”
陳觀主心中猶豫,可就算道士,也不敢跟官家公然作對。
他不由恭敬走到雲昊屋前,拜道:“小師叔。”
雲昊放下書本,隨之站了起來。
“來了這麼多人?要查我?”
為首那四十多歲的老武侯頓時一拜道:“有人舉報道長偽造身份,還請於我等前往縣衙查明。”
雲昊緩步走了出來,隨手將書卷插在腰間。
這是長樂公主的,關鍵時候能保命,必須帶著!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若你們弄錯了,又當如何?”
“這……”
一時間武侯們麵麵相覷,騎虎難下。
實在雲昊這有恃無恐的架勢實在有些嚇人。
“此等公事,若我等弄錯了,自然向道長賠罪,請吧。”
為首的老武侯頓時不卑不亢。
雲昊見這些武侯們的態度,卻見今天必須去縣衙一趟了。
若到了縣衙,咬死了這是栽贓陷害就是!
隻要等程處默一從宮中出來,就能給自己撈出去。
這個時候,做的越多,越容易被懷疑。
反而不妨坦蕩一些。
他偽造的文牒比真的還真。
畢竟以這個年代的防偽標識做的根本不咋地。
“好,那我就陪你們走一遭。”
雲昊傲然走入武侯中間,同時回頭拍了拍小小的腦袋。
“彆怕,我去去就回。”
這個時候,許多武侯心中已經堅信,雲昊一定是惹了什麼不該惹得人。
有人栽贓嫁禍!
“可惡,又讓我們乾這種臟活,還一點好處都冇有。”
有武侯已經開始小聲嘀咕。
“冇辦法,那些權貴們根本不是我們惹得起的,為難的是徐縣令。”
“這雲道長一舉一動都絕非凡俗,應該清楚其中真相,不會怪罪我們。”
雲昊聽著周圍武侯們的小聲嘀咕,心中已然放鬆了幾分。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雲昊跟李淳風學的這個範,已經嚇到了這些武侯。
隻是想要在這件事情中掙脫出來,僅僅是這些還是不夠的。
危險與機遇並存。
若他經受住這次查驗,那麼他白雲觀道士的身份,就徹底坐實了!
哪怕自己金錢鋪路,也要將自己身份給徹底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