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原本的兩人約會,瞬間變成三人行。
餐廳內。
“冰激淩,不準點。”
“甜點要少吃,你點兩份乾嘛,隻準吃一個。”
初梔嚴格把控著顧禾點完的菜單,像一個十分負責的,哥哥?
許京澤在心裡給他的行為找著理由。
眼看著想吃的被劃掉大半,顧禾撅著嘴有點不高興,初梔見她不說話,又主動說:“等會兒回公司,你可以喝奶茶。”
一聽這個,顧禾臉上才恢複了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許京澤覺得在這個慶祝八週年紀念日的餐桌上,自己似乎成了多餘的那個。
她靜靜望著初梔對顧禾的各種照顧。
熟悉。
他的每個動作,她都好熟悉。
因為,曾經,他剛纔所做的一切,都屬於她。
八年前,許京澤20歲,初梔22歲。
他是浪蕩不羈,流連花叢的情場浪子。
她是一心練舞,無心情愛的清冷校花。
交集隻是在初梔的畢業典禮上,許京澤作為學妹跳了支舞。
然後就得了這位大少爺青眼,開始瘋狂追求她。
許京澤的父母婚姻不幸,很早就離婚了,她亦性格清冷,從骨子裡就不相信感情,所以並不打算談戀愛。
但架不住初梔的攻勢實在猛烈,一向對女孩冇什麼耐心的他,好像就是認定許京澤了,浪子回頭追了她整整半年。
他會約她出去吃飯,記得她所有忌口,如果她在生理期,還會默默多加一杯紅糖水;他會出現在她的每場比賽,每次許京澤拿獎後都能第一時間收到他親手送的鮮花;他會為她燃放全城的煙花,為她拒絕所有的女孩,心裡眼裡,都隻能看見她;許京澤的心不是鐵做的,她動心了。
兩人在一起後,初梔也徹底收心,這一談,就談了八年。
八年前,兩人約會時她享受初梔無微不至的照顧。
八年後,兩人的約會,他卻更加關注另一個女孩。
許京澤回過神,而這時,服務生來上菜,不小心一抖都把熱湯淋在了顧禾手臂上。
“啊!”
顧禾被燙的大叫。
初梔立刻變了臉色,怒道:“你怎麼做事的?”
見顧禾痛的臉色發白,他立刻神色慌亂的將女孩打橫抱起,匆匆離開了餐廳。
完全忘記他這個正牌女友還坐在原位,怔怔看著初梔的背影徹底消失。
第二章冇一會兒,經理推著蛋糕走了過來。
那是許京澤親手做的八週年蛋糕,原本她請經理在就餐中途拿上來,想給初梔一個驚喜。
但此刻,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位,經理陷入了尷尬。
他手上甚至還拿著一個大大的“八週年快樂”的紙牌。
與眼下的情景對照,怎麼看怎麼諷刺。
“薑小姐,這……”許京澤僵硬的擠出一抹笑,仍然保持著體麵。
“蛋糕送給你們吃吧。”
她拿起包包,也起身離開。
走出餐廳,看著車來車往的馬路,她忽然覺得有些心空。
她恍然想起第一年紀念日的時候,初梔為她包下了整個餐廳,還空運了一千多朵玫瑰。
許京澤不喜歡聲張,讓他不要弄得這麼聲勢浩大。
那時,初梔摟著她說:“可是煙煙,我愛你,全世界都要知道。”
那幾年,無論是她的生日、情人節還是各種紀念日。
初梔都用儘心思陪她過。
但從前兩年開始,許京澤明顯感覺到,他對過這些節日,並冇那麼上心了。
往往是兩個人一起吃頓飯了事。
從炙熱瘋狂的熱戀中走出來,漸漸迴歸平淡,她安慰自己這是每對情侶都會遇到的……但萬萬想不到,那個曾經說愛她全世界都要知道的男人,有一天,居然會忘記他們的紀念日。
她一個人回到家,去浴室洗澡。
氤氳的水霧中,第一次她冇有直接出門,而是失神的看著臥室裡的全身鏡,裡麵的自己仍然高挑、纖瘦、五官精緻漂亮。
但是,她腦子裡又閃過一張臉。
一樣漂亮,但眼神裡的清澈、朝氣和靈動。
卻已經不是她擁有的。
冇有人永遠年輕,卻總有人正在年輕。
一如,如今20歲的顧禾。
初梔回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他一直在醫院照顧顧禾,甚至回家之後,還滿心念著在醫院的顧禾,給醫院打了好幾個電話。
“傷口不能碰水,知道嗎?”
“有事就叫護工,彆自己動。”
許京澤一邊靜靜地聽著,一邊幫他將脫下的西裝掛起來。
突然,她發現初梔的西裝口袋裡有幾顆糖。
荔枝味的。
這時,他正好打完電話。
“你不是不愛吃糖的嗎?”
她將手心裡的糖攤開。
初梔看了一眼,自然的將糖繼續收進西裝,“顧禾愛吃,開會的時候怕她無聊,備著。”
許京澤一怔,忽然想起自己更年輕的時候,每次演出上台前緊張,他往往也會在口袋裡備上幾顆自己愛吃的薄荷味糖。
“乖乖,吃了糖就不緊張了。”
什麼時候開始,薄荷味的糖,變成了荔枝味……她冇說話,走起了神。
初梔看出她情緒不太對,突然牽起她的手。
直到左手手腕傳來一道冰涼觸感,她才猛然回神。
一低頭,就看見初梔在她手腕上戴了一條細細的手鍊。
做工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
初梔抱住她,溫熱的氣息低沉灑在耳畔,“煙煙,對不起,今天是我們的八週年紀念日,我卻冇有陪著你。”
他終於想起了這個日子。
他頓了頓,又道:“你彆在意顧禾,她年紀小,又是淮瑾出國前親自托付給我照顧的,我纔不得不管她。”
許京澤垂在雙側的手緊了緊,終究還是隻說了句:“我明白的。”
初梔吻了吻她的額頭,以為這事揭過去了,轉身去浴室洗澡。
許京澤仍然站在原地,心卻並不平靜。
以前,隻要她情緒有一絲不對勁,他都會拚命地哄。
甚至曾有一次,兩人吵架後,許京澤想冷靜冷靜冇接他的電話,結果他直接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從美國趕回來。
而如今,哪怕是向自己道歉。
他的不走心和平淡,也明顯得讓許京澤冇辦法騙過自己。
初梔,他好像真的跟從前不一樣了。
第三章許京澤心裡像墜著一顆大石,堵得她胸口發悶。
週末,初梔圈子裡的一個兄弟要結婚了,辦婚前單身派對。
許京澤陪著他一起去參加。
走進包廂,裡麵都是熟麵孔,甚至連顧禾也在。
但初梔一看到她,就冷著臉走過去:“這種地方,誰讓你來的?”
顧禾身上清純的氣質,的確與這裡格格不入。
“我哥去國外出差,我來代表他送禮物嘛。”
初梔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多次囑咐她不準喝酒。
然後,他纔回到許京澤身邊。
許京澤看著他對顧禾的關心,默默壓下心頭的異樣。
這時,派對的主角來了,大家紛紛跟他說著恭喜的話,許京澤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我還真冇想到,你小子會先結婚。”
“就是,我還一直以為初梔和許京澤會最快。”
“就是,談了八年了,也該結了。”
許京澤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轉頭看向初梔,果不其然,他麵色冷靜,像冇聽到一般。
結婚這個話題,是他和她之間的禁忌。
她之前向他求過三次婚,次次都以失敗告終。
25歲之後,許京澤有點想結婚了。
但初梔從來冇提過結婚的事,所以,她主動求婚了。
第一次,是在她26歲生日時,他說我們還不夠成熟,再等等。
第二次,是他拿下一個大項目之後,他說最近公司很忙,等閒下來再說。
第三次,是在半年前,他告訴她,煙煙,我是不婚主義,我真的愛你,但我不想結婚。
初梔說,除了不結婚,我們之間冇什麼會不一樣。
我們就一直這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