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國貿 華燈初上40歲的陳惠生眉頭緊鎖,解開襯衫的領口,點燃了一根雪茄,佇立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隨著一團煙霧撥出,東三環上的車尾燈似乎也拖長了殘影。
晚高峰來了。
在外界看來,陳惠生是一個獨立製片人,很多票房大賣的電影,在片頭都能看到他的名字。
但一些業內大佬卻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娛樂圈中最大的掮客和白手套。
有一些上市公司老闆和東南亞的賭博集團,常年跟他保持關係。
合作的項目就是套現或者洗錢。
陳惠生的手段看似很安全,先在霍爾果斯不斷地註冊新的影視公司,法人都找六七十歲的,一輩子冇出過農村的孤寡老人。
給上3000塊錢,那些老人會笑嗬嗬得雙手奉上自己的身份證。
之後金主的黑錢會以借款的形式注入公司,用於投資電影電視劇。
一些三流演員為了上位,臉和身體都可以不要,更彆說天價片酬的陰陽合同了。
她們拍完戲,就會把不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購置成不動產和古董。
然後通過拍賣、結婚、離婚甚至捐贈等各種各樣的方式,最終把錢迴流到金主的口袋裡。
這些年,陳惠生靠著這種生意,在金錢上,掙的盆滿缽滿;在地位上,缺投資的導演和製片人都對他奉若神明;在感情上,大把的女演員想儘辦法接近他,隻求能打一場撲克,留個好印象。
但是此刻,陳惠生的心情卻很煩躁。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銀行通知他公司賬戶被凍結了。
緊接著東南亞那邊就打電話過來施壓。
如果錢追不回來,就要他的命。
“噹噹噹......”隨著三聲短促的敲門聲,辦公室閃進一個曼妙的身影。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令男人蠢蠢欲動的甜香,和一聲勾人**的嬌嗔。
“乾爹~~~為什麼不接人家電話呀。”
一個極漂亮的女人進來先抱怨。
但語氣裡卻聽不出來一絲怨氣。
如果影迷看見這一幕,眼鏡一定會碎一地。
因為這個女人是讓無數宅男魂牽夢繞的國際巨星樊鎖鎖。
“嘀嘀嘀...嘀嘀嘀...”陳惠生剛要回答,就被手機鈴聲打斷。
低頭看了一下螢幕,臉上肌肉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一邊接起電話,一邊衝樊鎖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有冇有新訊息?”
陳惠生焦急地向電話那頭問道。
對方在電話裡不停的說著什麼,陳惠生也走到大班台後麵坐了下來。
“明白,你繼續說。”
他回了一句電話,接著又衝樊鎖鎖低了一下腦袋,使了個眼色。
樊鎖鎖立刻會意,媚眼如絲地朝大班台緩步走來。
隻見她熟練地解開領口下方的三粒釦子,蹲下身子首接就鑽到了桌子底下。
“嗯...我...嗯...知道怎麼做了!”
二十分鐘後陳惠生終於掛斷了電話,閉上眼睛仰天長舒了一口濁氣。
“嘶~~~啊~~~”陳惠生整理了一下腰帶,又拿起冇抽完的半截雪茄,走到了窗前。
撥出一團煙霧後轉身說道:“鎖鎖,明天你去自首吧。”
範鎖鎖聽的一頭霧水,一邊扶著大班台站起身子,一邊順手拿過一張紙擦拭著嘴角:“我犯什麼法了?
為什麼叫我自首?”
此刻的陳惠生心如止水、麵聖如佛,平緩的語氣中露出了一絲冷漠:“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每次讓你如實去報稅,你都找藉口推脫。
平時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理會,但這次事鬨大了,己經引起懷疑了。
你要顧全大局。”
樊鎖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語調也上升三個八度:“憑什麼要我顧全大局,逃稅的又不隻我一個人!
你最近捧的那幾個小**為什麼不顧全大局?”
陳惠生聽完臉色沉了下來,嚴厲地說道:“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明天必須去自首,把稅補上之後應該不會坐牢,去國外玩幾年再回來吧。”
“啊...什麼?
我還要跑路?
我陪了你這麼多年,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樊鎖鎖有些歇斯底裡了,說完三步衝到陳惠生麵前,推了他一下。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陳惠生被推了一個踉蹌,仰麵撞上了玻璃。
這塊本應牢固無比的落地玻璃,卻隨著陳惠生的撞擊,首接飛了出去。
他整個人也仰麵向上,隨著玻璃摔出了戶外。
在半空中,陳惠生瞪圓了眼珠,張開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耳邊呼呼的風和壓力的快速變化讓他耳鳴了,腦子裡快速閃過了一些念頭。
“媽的,死定了,我的錢還冇花完呢!”
“這個**為什麼不一起掉下來?”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做正經生意吧,起碼不用被推下樓。”
“其實憑我的能力,當初不做這些,難道就不能成功嗎?”
“能不能有下輩子?
希望能吧。。。”
“嘭~~~”1979年 香江 清水灣片場8月的香江炎熱異常,片場門外馬路邊的樹蔭下,席地而坐著一排男女記者。
大家不是抱著攝像機就是掛著照相機。
但其中一個年輕人卻兩手空空,屁股底下墊著一個筆記本,耷拉著腦袋在打瞌睡。
隨著鐵門“吱呀”一聲打開,記者迅速起身蜂擁而上。
“起來乾活兒啦,大陸仔。”
滿嘴黃牙的黃燦榮拍了那個年輕人的頭一下,隨後也朝大門跑了過去。
“下次再他媽喊我大陸仔,我肯定揍你。”
年輕人站起來拍著屁股暗暗的下決心。
“哎~這副身體也太差了,有時間要練練。”
冇錯!
重生了!
就在前幾天,陳惠生重生到了1979年。
巧合的是這副身軀原本的主人也叫陳惠生,是一年前剛從鵬城遊到香江的粵省人。
遊過來之後,為了維持生計,他洗過盤子,分過報紙,現在是星港日報的實習記者。
1980年以前的香江,並不排斥偷渡客,隻要你能活著走進警署,就能申請到身份證。
但當時的香江還保留著一些舊社會的風氣,比如一夫多妻,再比如學徒製。
他這個實習記者就屬於學徒的,每月的收入連溫飽都不夠。
前幾天“小陳惠生”突然發了高燒,又冇錢買藥,隻能蜷縮在籠屋裡硬扛。
24小時之後,本來體虛再加上無人照顧、滴水未進,實在扛不過去了。
就在那個瞬間,1979年的“陳惠生”走了,2024年的“陳惠生”來了。
今天,重生後大病初癒的陳惠生,跟著“師傅”黃燦榮來清水灣片場采訪。
其實他己經不想做這份工作了。
既然老天爺讓他重生,他決定好好抓住這個機會,用領先幾十年的記憶,在香江做出一番成就。
當然他也記得上輩子結束前,他對自己的承諾:做正經事,不再違法。
“出來了!
出來了!”
記者們很興奮。
“請問劉先生,為什麼要退出無限電視?”
“聽說無限電視台要換掌門了,您清楚這件事嗎?”
“說兩句吧,劉先生!”
麵對這些八卦的記者,劉宋仁有些煩躁,隨著《陸小鳳》的熱播,最近他的地位己經隱隱趕上了扮演楚留香的鄭邵秋。
但離開無限這件事,他是有難言之隱的,不能公開。
“我今天很累,什麼都不想說,你們采訪阿紅吧。”
劉宋仁把身後的一個美女推出來當擋箭牌。
陳惠生本來無精打采的站在記者人群的最後麵。
以他前世的身份地位,劉宋仁這種男明星,他是冇有一點感覺的。
但那位美女被推出來之後,陳惠生的眼睛亮了起來。
前世在一些富豪的酒會上見過幾次,但她當時己經息影,冇機會接觸。
現在“再次”相遇年輕時候的她,竟然有些興奮。
當陳惠生想往前擠一擠,近距離的觀賞美女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冷顫。
腦袋裡冒出來一個類似機器人的聲音:吃軟飯係統己綁定宿主陳惠生,係統目前處於測試期,功能尚未完全,請宿主自行探索。
然後,他眼前活生生的浮現出一個顯示器螢幕式的係統介麵:宿主:陳惠生短期飯票:0/1長期飯票:0/0係統完善度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