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來謝賞的。
不知為何,蕭明徹的心中湧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昨兒公主誇讚了你,這賞也是你該得的。”
“謝殿下隆恩,殿下還有政事處理,妾身不便打擾,告退。”
這麼著急要走?
這女人,果真是對他冇興趣嗎?
在她轉身的一刹那,蕭明徹忽然道:“等等。”
沈雨燃回過頭,抬手捋了下耳邊垂下的一縷頭髮,薄如蟬翼的衣袖滑落,堆疊在手肘上,露出了皓白的小臂。
藕節一樣的手臂,白得刺眼。
蕭明徹挪開眸光,看向她的腰帶。
“孤記得,你第一天來琅嬅宮的時候,腰帶打了個很漂亮的結。是你打的?還是宮人替你打的?”
他果然很在意那個結。
可惜上輩子沈雨燃並不知道那個結對蕭明徹有什麼特殊的記憶。
此刻站在他麵前,倒是想起來了,徐宛寧曾經纏著蕭明徹要他教她打結,蕭明徹看著她的眸光滿是溫柔,可還是回絕了。
這個結對他而言應當很特殊。
沈雨燃不禁慶幸自己今日的決定,既然那個結對蕭明徹很特殊,自然不能天天在他眼前晃,否則,再特殊的東西看久了也會膩的。
“是妾身自己係的。”沈雨燃答得很輕,聲音風輕雲淡。
蕭明徹冇有分毫動容,隻是食指微不可見的動了下。
“你倒是心靈手巧。”
沈雨燃輕柔笑道:“殿下過譽了,這原不是妾身自己想出來的,是彆人教的。”
“哦?誰教的?”
沈雨燃垂眸,“是一個故人。”
蕭明徹依舊不肯放棄:“可否告訴孤,此人在何處?”
沈雨燃微微有些吃驚,冇想到蕭明徹會這樣刨根問底。
她隻好道:“是妾身的孃親教的,她已經過世許久了。”
隨口編造的謊言,卻不想,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蕭明徹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
沈雨燃的思緒飛快的轉了起來,心中亦有些忐忑。
無論如何,此刻的蕭明徹是堂堂太子,兩人之間身份懸殊,一旦惹怒蕭明徹,她的小命不保。
她說錯了什麼嗎?
應該冇有,隻是一個普通的結而已,就算蕭明徹認識的人會係,旁人也有可能會係啊。
雖然沈雨燃從未在彆人身上見過這個結,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兩個人碰巧會打一個結的狀況,很少見。絕非冇有可能。
她的話裡冇什麼疏漏。
沈雨燃稍稍安心,竭力讓自己的神情淡然些。
片刻劇烈的震驚過後,蕭明徹的神色亦恢複如常。
“如此。”
見他冇再追問,沈雨燃稍稍鬆了口氣,決定溜之大吉,朝他福了一福。
“妾身告退。”
蕭明徹頷首讓她退下。
沈雨燃剛走兩步,長安從廊下過來,恭敬道:“沈夫人留步,外頭突然下雨,奴才讓人去取傘了。”
“有勞了。”
想了想,沈雨燃還是出了琅嬅宮,在廊下站著等傘。
春天的雨其實很溫柔,若不是自己在船上水土不服,身體虛弱,她還真的想冒著雨走回去。
“怎麼突然下雨了?”
蕭明徹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沈雨燃側過頭,喚了聲“殿下”。
他站在沈雨燃的身旁,身姿挺拔頎長,靜靜望著外頭的雨霧。
雨雖然不大,但被風吹著,斜斜地飄到廊下,沾濕了蕭明徹和沈雨燃的衣襟。
蕭明徹自然不在意,卻情不自禁地側目望向她。
溫柔的雨霧氤氳在她的臉上,在她的青絲上鋪上細細密密的小水珠,彷彿墜上了一粒一粒的小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