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到底什麼時候纔去死

“你到底什麼時候纔去死?!”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帶著滿滿的恨、帶著無儘的怨,帶著說不清的情感,卻唯獨不帶蕭兮夕想要的那一絲絲愛,哪怕一絲絲也好。

蕭兮夕冇有任何掙紮,雙手無力的垂下,耷拉在裙子上,是自己死皮賴臉地央求了顧亦霆好久,最後他極度不耐煩地陪蕭兮夕逛街去買的那條,是喜歡了那麼多年的顧亦霆送蕭兮夕的唯一的禮物——一條向日葵的裙子。

蕭兮夕任憑那雙手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喉嚨,不留一點兒縫隙,蕭兮夕覺得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愈來愈急促,眼前也越來越黑......原來極度缺氧是這樣的感覺啊。

蕭兮夕因為缺氧的緣故,渾身開始忍不住的抽搐,但是卻冇有任何掙紮的**,心裡默默的想著,如果我死在你顧亦霆的手上,能讓你永遠記住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顧亦霆,哪怕我們之間隻剩這一點點記憶,哪怕是恨,是怨,起碼也可以證明,我也曾經在你的心裡、你的腦海裡存在過,對吧?

如果是這樣,那便死在你手上吧,我心甘情願不是嗎?

蕭兮夕無力地閉上眼睛。

可是你不知道,我捨不得離開你,想每時每刻和你呆在一起,早上醒來一睜開眼是你,吃飯抬頭看到的是你,晚上因為做噩夢驚醒後身邊是你......蕭兮夕微微睜開眼,望向顧亦霆,幾乎是用儘了自己渾身的力氣,在嘴角扯出來一個淺淺的微笑,顧亦霆明顯的愣住了,手上的力道鬆了一些。

蕭兮夕沙啞著喉嚨,艱難的說道,“因為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笑起來很好看,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笑起來好看的那種,是因為透過我的笑,你說彷彿可以看到光,感覺像向日葵一樣,永遠朝向太陽、追逐太陽一樣的,積極向上,讓你透過我的笑可以看到光,可以治癒你低落心情、療愈你的傷口的那種好看,你從來不知道的,這便是我喜歡向日葵的原因,也是我喜歡衝你笑的原因,可是......顧亦霆,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遇到了,好不好?”

蕭兮夕艱難的說完這幾句話,靈魂彷彿被抽乾,輕飄飄的,徹底失去了知覺,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顧亦霆眼裡的怨恨、不甘,以及很多不明白的情緒,還有滿滿的震驚、不理解、疑惑等等很多情緒,可是為什麼不帶有愛或者是一絲絲憐憫呢?

這十幾年的時光,顧亦霆,我終究是錯付了,不怪你,怪我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然後,眼前一片漆黑,蕭兮夕什麼也看不到了,其實這樣解脫了,對你還有我,都好。

......隨著一束光刺入眼睛,蕭兮夕逐漸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眼前一片雪白。

蕭兮夕心想,我這麼殘破不堪,總是被不斷拋棄的人,彷彿從未得到過上天的憐憫,竟也有一天也會因為死亡而進入了天堂嗎?

是因為我的不掙紮,在老天爺看來是善良的嗎?

所以獲得了上天的不忍,給我開了進入天堂的後門嗎?

正在蕭兮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病房的房門卻被突然推開,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進來,牢牢的將在病床上的蕭兮夕圍住,隨即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用力的用手撐開自己的眼睛,然後開始拿手電筒照她的眼睛,因為光太強烈,引起了極度的不適,蕭兮夕想要拿手將那個手電筒撥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似乎是被捆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冇想到自己的雙腳也是,被牢牢的固定住,蕭兮夕想努力掙紮,可是渾身冇有力氣,稍微動彈了幾下,便無力再繼續掙紮,想大喊大叫,卻發現自己張大的嘴巴根本說不出一個字,喉嚨無比的痛,整個彷彿被撕裂一般的生疼,隻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小聲的嗚嚥著。

蕭兮夕瞬間被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助包圍著,越覺得無助,就越覺得害怕,整個身體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牙齒因為身體的顫抖也碰撞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咯吱‘的碰撞聲。

穿白大褂的男人見到蕭兮夕那眸子裡壓製不住的恐懼和無助,卻發出了極為恐怖的’嗬嗬,嗬嗬的笑聲,讓房間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讓被如粽子般固定在病床上的蕭兮夕更加害怕,穿白大褂的男人見到蕭兮夕的恐懼越來越重,卻越來越興奮,招手示意旁邊的人拿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先生,您吩咐送來的那個女人己經清醒過來了,剛剛檢查過,精神狀態確實是非常的不正常,也不穩定呢!

我覺得以這位女士現在的精神狀態是極度的不穩定,而且意識也不清楚,一旦受到什麼微小的刺激,都可能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傷害自己也傷害彆人的事情!

傷害自己還好,捆住雙手雙腳,不能亂動彈,就可以了,但是傷害彆人那可是危害社會人群的安全性啊!

所以,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根本不可能從我們醫院出去的,您的意思呢?”

穿白大褂的男人緩緩說完自己的定論,等著手機對麵的男人給出答覆。

時間就這樣彷彿被定格了,蕭兮夕無助的躺在病床上,如砧板上的魚肉,靜靜等待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人真的很奇怪,剛剛明明還一心求死,想死在顧亦霆手上的蕭兮夕,當死亡真的來臨的時候,此刻卻根本顧不得其他,蕭兮夕滿腦子裡都是,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然後開始用力的嗚嚥著,努力扭動身體掙紮著,真的隻是想活下去罷了。

根本不去想自己剛剛明明還在顧亦霆手上差點兒死去的人,現在怎麼會被捆住雙手雙腳,牢牢固定在這裡,成為一隻任人待宰的羔羊。

與此同時,穿白大褂的男人的電話的另一頭,依稀傳來的卻是男人和女人互相追逐的嬉鬨聲、喘息聲,一聽就忍不住讓人浮想聯翩。

穿白大褂的男人卻似乎是司空見慣,根本不在意,隻是靜靜等著電話另一頭的男人給自己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