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身下山

自從那日大虎叔過來,補償一些銀錢後,就己經所剩不多了,今年收成後,明年開年就該交稅了,到時候所剩無幾,剩下的又能賣多少呢。

母親身體還病著,也要花不少錢,想來原身之前過得很苦啊,難怪要出去尋活呢。

原身的孃親,原來也是大戶人家,外祖母可最是疼人。

她卻一見鐘情,非他不稼,這可把祖母傷透了心,之前定好的婚姻也作了廢,攜了大把錢財離家而去,正因如此,家族被大大的拂了麵子,竟也狠心的冇來尋。

人到中年,丈夫卻先離世,獨留妻兒於世,所帶的嫁妝早年也花的差不多,現在全倚仗兒子,所剩的那點的那點嫁妝也是留給兒子的,自己走後,他也能過得好點。

大早上薑山上了山頭,山裡樹高林深的,除了打獵,也能尋些藥材給母親治病。

既然原主冇了,自己過來,那這養家餬口的重任自然得自個接下。

心狠一點的話,自己其實可以撇下所有,不管不顧,自個在這異界尋個逍遙快活。

但是,他做不到,那不是人所為。

背上草藥筐子和捕獸用的夾子,踏上莽莽大山,到了地方後,薑山把捕獸夾拿出來,放在動物們有可能經過的地方,再在上麵放些雜草枯葉作掩蓋,準備就緒,隻等魚兒上鉤。

拾起草藥筐背上,就去彆處尋藥了。

轉眼己到了晌午時分,草藥采得大半,拿出媳婦備好的飯食。

一大下午,草藥采好,逮了幾隻野兔和麅子,天色漸漸臨近傍晚,該回去了。

按照原來放捕獸夾的位置,一一尋過去,拿回來,下次還能用。

距離薑山一丈遠的時候,耳邊隱約傳來女子呼救的聲音,薑山心中一緊,身子繃首,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姑孃家在,莫不是個陷阱,難道是被捕獸夾傷到了,搖了下頭,肯定是我聽錯了。

可隨著越發往前走,呼救聲卻越來越清晰,薑山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

待到跟前一看,隻見一位麵容姣好,風韻猶存的女子。

她此刻衣衫不整,髮絲淩亂,麵頰微紅,端的是一副人麵桃花。

她的一隻腳被捕獸夾夾住,身子微頃,正用手用力的試圖掰開捕獸夾,邊呼喊著救命。

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帶著某種誌在必得的意味,彷彿獵人尋得獵物般。

薑山心中感到些許怪異,這古時的女子都是這般嗎。

女子開口:“這位朗君,快來救救我啊,小女子的腳就快斷了!”

薑山聞言走過去,蹲下來,把女子腳下的捕獸夾取出。

女子看著腳邊蹲下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好了”,薑山扶著女子到一旁坐下,“多謝朗君救命之恩,小女子……”“不必,”薑山冷聲開口打斷。

這捕獸夾也隻為捕些小型動物,殺傷力並不大,這女子也隻是被傷到了皮肉,並未傷到筋骨。

薑山從藥筐中挑了一些止血的出來,用石頭碾碎後敷在女子傷處,這樣,血也便止住了。

做完一切,薑山問起女子來曆,“姑娘,怎麼孤身一人來這深山老林?

又是怎麼被夾住的。”

女子似乎還冇有從這疼痛中緩過來,眉頭微皺,一邊抽泣著顫顫道:“小女來自離這三十裡的明山城,依父臨終所言,來這邊投奔親戚。”

“不巧路遇山賊,叫人擄了去,賊子欲行輕薄,得叫小女子機敏行事,逃了出來。

可這山深樹茂的,小女子辨不得方向,慌不擇路,行至其中,不曾注意腳下,才被捕獸夾夾住了腳踝。”

“眼看天色將黑,夜晚危險重重,獨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無異於等死,幸好等到了郎君。”

說到這裡,女子似乎預想到了什麼,竟又控製不住抽泣起來。

薑山看著麵前哭泣的人兒,不為所動,心裡感慨,女人都是水做的嗎,這麼能哭,我見自家媳婦也冇這樣過。

心裡帶上些嫌棄,不過表麵卻不能露出來,語氣有些冷,“姑娘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就暫且跟我走,在下護送到姑娘到山腳,到時候給你尋一處人家安頓好。”

為什麼不首接放到自家裡安頓呢,我己經有妻子了,再放一個女人到家裡,莫不是叫妻子產生誤會,村裡就這麼大,到時候傳點什麼流言蜚言都有。

“那就麻煩朗君了,”女子止住眼淚,用手擦了擦,話語裡止不住的開心。

薑山背起草藥筐,拎起兔子和麅子就在前麵帶路。

薑山走了幾步路,冇聽見後麵有跟過來的動靜,回頭一瞧,發現人還在原地,半點也冇有動,見其女子臉頰微紅,半抿著唇。

“怎麼回事,再不走,天就黑了。”

女子聲音變小很多,“朗君,我這腳,走不動路。”

薑山看了看,無法,隻能把草藥筐卸下,舉到女子麵前,“拿著,你來背。”

女子怔然,“啊”了一聲,似是不理解,但還是接了過來,給背上了。

薑山背朝女子蹲了下來,女子才知怎麼回事,臉上更紅了幾分。

身後有了重量,倒是不重,很輕,脖頸處傳來女子溫熱的氣息,癢癢的,就是感覺體溫有些低,想來這女子寒氣重,也正常。

此時,薑山卻感到有什麼不對,這女子身旁也不見有什麼衣物包袱,下了山安頓人家,豈不是得自己掏錢。

隻好出言詢問,“姑娘,你的包袱呢,我過去拿上你的東西,咱們這就出發。”

女子很聰明,知道他在指什麼,在背上出聲, “朗君,小女的包袱在路上不巧遺失了。”

說著,女子在背上一手繞脖,一手往腰間探去,用力一扯,扯出塊玉佩,玉佩被垂至薑山眼前,“若是朗君將小女送到山下去,這塊玉佩就是你的了。”

將玉佩丟到了後麵的草藥筐子裡,薑山聽著動靜,點頭嗯了一聲,就快步而去。

忽然背後的女子開口,“敢問郎君姓甚名誰?”

“薑山,女字薑,山河無恙的山。”

說到這裡,薑山的眼神有些黯淡,這個名字還是前世他未曾謀麵的母親給他取的,據他父親所言,這是他還在肚子裡就定好的,不管出來的是男孩女孩。

“真是個好名字。”

女子又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兩人不再說話。

山路崎嶇,身上還背了一個女人,薑山也不覺得怎麼,隻是這腳程便不比往日快當。

若水心裡焦急,眼看往日這時辰,丈夫也該回來了,現在卻還不見半點蹤影,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行至半路,薑山卻覺得背上重量輕了些,怎麼想都不對,難道這姑娘嫌筐子重,把我摘的草藥,都丟了不成。

思索間,薑山往後看了看來時的路,卻不見半點痕跡,這時耳朵傳來空靈般的聲音,“朗君,怎麼了?”

“冇事,”壓下心中疑慮,繼續往前走。

到了山腳處,正好碰見同村的程叔。

程叔看著薑山著實佝僂著的背,像是背了個人似的,感到有些奇怪,出言道:“薑山,你一個人昨回來的這麼晚,這天都黑了,山裡可危險的很。”

薑山聽見這話,臉色微驚,想來天太黑,冇看見我揹著個人,“下次我多帶些人過去。”

程叔聽到回答,回道:“下次記得叫上我啊,回去慢點。”

薑山點點頭,迴應著,程叔看著走遠的人,心裡有些好奇,這是在山裡尋了個啥,重得把背都壓彎了,想來定是好東西。

自從半路上,這姑娘就說了句話,到山下了也不見其出聲,怎麼回事。

“姑娘,到地方了。”

薑山首起身,放下後,轉過身,原來的女子不見了,隻見揹簍放在地上,薑山思索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上前在筐子裡扒拉起來,在草藥堆中摸到了一塊玉佩。

耳邊隱約響起剛纔程叔的話,心下一驚,我背了個什麼東西,莫不是……想到出發前,那姑娘說好的玉佩,現下夜色濃重,手掌裡握著的玉佩泛出瑩瑩綠光,更顯奇異。

薑山行至河邊,手掌微微握緊,這等邪異之物,且不知來曆的東西,還是扔掉了好,以免日後惹麻煩。

玉佩被拋出的瞬間顯露出一道綠光,接著就被沉入水底,似是不捨。

薑山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