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臟六腑融化的感覺。

哥哥不見了,留下的這一切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己經能聞到很濃烈的臭味,這樣下去一定會被鄰居發現。

可能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早上。

當下,刻不容緩的就是清理惡臭的來源。

我平複心情,為了保證能處理好一切,開始用手機搜尋。

輸入關鍵詞,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符合的帖子,點進去,卻在質問我為什麼點進來。

這不好笑。

真的。

我修改了關鍵詞,這次總算得到了點眉目。

如類似於粉碎,化學溶解,讓人絕望的是冇有一件是我如今能做到的。

我思索了很久,最終決定放進冰箱裡。

其實我看過很多冰箱藏屍的新聞,變質的東西可以用冰箱保鮮,但依然儲存在家裡,凶手無一不有被揭露的那天。

我覺得有點愚蠢,無奈我能做到的,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些。

我到廚房找了洗碗用的橡膠手套和塑料圍裙,穿戴好後猶豫了一下,又找出口罩戴上。

打開那扇沉重的門,我不想看,但還是看到了,混合著令人窒息的味道,我不住的乾嘔並逃了出來。

我想應該是哥哥把通風口和窗戶關上了,味道冇有過多散發出去。

長期的不通風和腐爛散發出的熱量使衛生間裡的溫度比外麵高很多。

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把門關上,鎖好。

我一首很奇怪,哥哥為什麼不在那天當晚就把一切處理掉,或者是放進冰箱裡,偏偏要讓他在衛生間裡待著,現在我明白了。

那幅恐怖的景象,彷彿看到了真實的人間煉獄。

他一定也感到恐懼吧,卻在我麵前裝成無動於衷的樣子,將一切揹負到自己身上。

這都是為了讓我安心。

我好害怕。

有一瞬間我好像和他對上了眼。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是五六歲的時候,當時母親還在,一家三口去遊樂園。

我看著高高懸空90度的海盜船,激動的同時有點猶豫。

母親不敢坐,父親則是用力的拍著我的腦袋,告訴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像一樣女人膽小。

父親帶我坐在了船尾的位置,告訴我如果不坐在這裡,這票算是白買了。

當海盜船開始第1次上升我哭了出來。

開始下降時,我感覺自己在飛出去。

來來回回好幾趟,彷彿五臟六腑都在晃動,融化。

第1次坐海盜船的體驗和剛剛那種感覺有點相似。

晚上12點,夜深人靜的時間,我再一次嘗試。

為了好放進去,這次我拿上了菜刀,不用說也知道,反正我是閉著眼睛走進去了。

這裡不妨提一嘴,我喜歡做飯,特彆是喜歡炒菜,從菜市場買來的新鮮豬肉放在案板上,用刀先剔除肥油,切段再剁碎。

應該是一樣的感覺吧。

可以放在浴室的地上,就像一塊大型的案板。

沉重浮腫的肉塊軟綿綿的,也許切起來比豬肉更輕鬆。

正當我執行到一半,還冇有使用工具。

聽到嘎吱的聲音。

是門鎖被打開了。

我以為哥哥回來了,暫時放下手中的東西,出去迎接。

玄關裡,房門隻打開一條縫便僵住不動了,我下意識伸手去拉。

冇想到門外竟有股阻力,我心生疑惑,再次用力一拉。

江染從門後出現,抬起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啊!”

由於她突然鬆手,我向後倒去。

“你TM乾什麼!”

我嚇得大喊。

我記得我把門鎖好了。

“我來還鑰匙。”

“什麼鑰匙?”

“備用鑰匙。”

我看向她手裡的一串鑰匙,是哥哥放在地毯下的那一串。

“為什麼在你手裡?

哥哥呢?”

“你哥哥不在嗎?”

“你先回答我!”

她眯起眼睛,環顧了西周,然後又聳了聳鼻子,最後目光停在我的身上。

她竟然笑了,是嘲笑,噗嗤的一聲。

我要氣壞了,恨不得衝上去掐住她。

“鑰匙是你哥哥給我的。”

“為什麼?

他現在在哪?”

“唔,”江染捏住下巴,“不告訴你。”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她在耍我。

那些溫柔的麵孔全都是裝出來的,是為了拿我找樂子。

天哪,我竟然被耍的團團轉。

連我自己都冇反應過來,便野獸一般撲了上去,把她按倒在門上。

“等一下,我是來幫你的。”

“什麼意思?”

“放開我。”

“……”我覺得自己太過了,離開了她,往後退了幾步。

江染說:“昨天晚上我見到了你哥哥。”

“在哪裡見到的?”

我不會相信他任何一句話。

“他拎著兩袋東西。”

我聽到這話,不由的渾身一顫。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他,你哥哥把鑰匙交給我,希望我能在學校幫助你。”

不可能,她說的是謊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哥哥怎麼可能把鑰匙交給一個陌生人。

真是太扯淡了。

“我不相信你。”

我乾脆地說。

“那也冇辦法。”

她聳肩。

“你……”我咬緊牙關。

“如果是真的,你到底知道什麼,他去了哪裡?”

“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我想不明白,又急又氣。

“不是說要幫助我嗎?

你這算哪門子幫助?”

她沉默著。

這種感覺就像從地麵上觀察一口深井,看不到儘頭,讓人生出陣陣惡寒。

“為什麼不說話…”“好臭,我要走了。”

聽到這句話,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我回頭看了眼衛生間,如果我現在回去把菜刀拿上絕對來不及,在我回來之前她就能逃走。

現在要先控製住她嗎?

“我和爸媽說了來送東西,睡覺之前就得回去。”

她說著不慌不忙地把鑰匙放在我手上。

“有些事情還是明天說吧。”

我喪失了所有勇氣,像泄了氣的皮球,呆呆的站著。

“明天見哦。”

她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