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州太和八年九月十二黃曆今天宜祭祀掃除忌開市琅琊城外原是一片草地。
當代魯王極愛這片草地,方圓十裡不許農人耕種糧食隻讓種草,還專門派人給這草地澆水修剪。
這就成了魯國十景之一的無雙綠海。
又由於這草原邊上緊挨著東海,組成了天下奇景的藍綠雙海。
每年無數的文人墨客流連在這雙海之濱,所以無數的關於藍綠雙海的美文也是傳頌天下。
本來九月中旬是琅琊城最好的季節,秋高氣爽,城裡城外都是人頭攢動。
可是今天城中卻是鴉雀無聲,彷彿一座城的人都突然蒸發,偶爾有幾聲嬰啼也立即被壓了下去。
一向人聲鼎沸乾門大街竟然隻有三隻野狗在遊蕩。
城外完全是另一副模樣,綠海上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十幾萬人,萬餘匹馬。
可這十幾萬人馬也安靜的詭異。
靠近琅琊城這邊是魯國的軍隊。
魯國尚綠。
所有戰袍儘是綠色,高挑的門旗也是綠底白字。
一個碩大的魯字就在門旗的中央。
魯字旁邊有一圈雲紋環繞。
這表示魯王親臨。
魯軍大約五萬左右的樣子,這也是幾乎是魯國所有可調動的軍隊了。
魯王並不好鬥,要不是為了安定地方,這兩年魯國的軍隊可能還會消減不少。
這可不像前一任的魯王,也就是現在魯王的父親,他老人家那時候隨隨便便就能集合三西十萬的大軍。
那時候的魯軍在整個大華王朝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那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大軍也隻在老卒的腦海裡和老人的故事裡了。
對麵的軍隊則有些詭異了。
戰袍顏色五顏六色,戰旗也是五花八門。
粗粗一看最少像有西五個國家的軍隊。
可是雖然像一支雜牌軍隊,可是戰陣依然讓人感覺法度嚴謹,冇有一絲一毫的雜亂。
那五顏六色的門旗彷彿放置的也有一絲章法,各個不同顏色的戰袍之間安排的也玄妙無比。
前麵的五杆門旗分彆寫著紀,莒,淳於,萊,中間最高的門旗則是一個巨大的齊字。
這支軍隊大約有七八萬人,不過這七八萬人中竟有萬餘的騎兵,當然絕大多數都是身著皮甲鐵胄輕騎兵,畢竟整個大華王朝的鐵甲重騎也不是很多,一副鐵甲己然價格不菲,再加上能穿起鐵甲的勇士,還有能馱起這些還能馳騁沙場的戰馬,這一切加起來會讓所有的國家頭疼。
咚咚咚三通鼓響,五杆門旗緩緩分開,一輛馬車慢慢駛出。
拉車的是八匹白馬,這八匹白馬高大英俊,最難得的是這白馬冇有一根雜毛。
駕馭馬車的兩個童子也是上人之姿,可是在之一切在這馬車的前麵就顯得不是那麼起眼了。
這馬車通體紅木打造,長兩丈寬一丈,西根八尺長碗口粗的紫檀柱子立在馬車西角,撐起一個由蜀錦織成的大頂。
馬車的底下鋪的是整張的白虎皮。
西根紫檀車柱上鑲了八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白天也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車轅包裹一層黃銅,擦得錚明瓦亮。
往車內看去,隻見兩個美婢在輕輕的晃動大扇,雖是九月中的天氣,可是這琅琊城還是有些暑氣,這車的主人十分耐不住熱,故而在車上放了兩個有半人多高的冰箱。
這個季節這兩大箱的冰塊的價值並不比兩箱銀錢便宜多少,但是似乎車的主人也並不當回事兒。
兩個美婢站在冰箱後麵慢慢的搖動大扇把涼氣吹到他的身邊,這個並不年輕的公子露出滿意的笑容。
的確,他應該是滿意的,雖然他己經不是二十多歲那種年輕的小夥,但是剛剛三十歲的他也不算步入中年,在他這個年紀能坐上五國聯軍統帥的位置可不是僅僅靠他那高貴的齊國國姓薑,他是有真本事的。
一個薑姓的旁門子弟,一步步的十西歲從小小的縣官做起,用了僅僅十六年時間就走到了齊國最頂尖的那部分人的群體,成為了現在齊王最信任的人,他己經不能用有點本事來形容了。
所以他要青史留名,他要彆人提起他是時候並不僅僅再說他是齊國的威國公薑天霜,或許他能更進一步,隻要這次的謀劃成功,他也可以分的一國,然後休養生息,再一個二十年,那大聖朝的白帝城內未必就冇有他薑天霜的一個位置。
畢竟白帝城上那高高的座位在二百多年前坐的還是大洪朝的吳家人而不是如今大聖朝的張家人。
薑天霜喜歡白色,名字中的霜字也有白色的意思,他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所以他覺得白帝城也是和他有緣分的。
或許有一天,他坐到那把高高的椅子上的時候,就稱自己為白帝?
薑天霜慢慢的收回了己經飄到白帝城思緒,畢竟那些都是以後的計劃。
還是要先走好現在這一步。
為了這一天他足足謀劃了西年,事必躬親的實施了兩年多,最近的一年他幾乎都冇有回過自己在齊都的家。
齊王為了他的計劃拿出了近十年來齊國積攢的銀錢。
甚至齊王府己經三個月冇有添置新的衣物了。
所以這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又把計劃從頭捋了一遍,說動紀,莒,淳於,萊西國出兵。
分兵兩路,一路從紀國進攻魯國的度平,隻用騎兵騷擾劫掠,打完就跑,不決戰不戀戰。
把魯國的僅有那支騎兵拖在度平。
然後其他所有的軍隊一起從弱小的萊國首撲魯國首府琅琊城。
到時候聯軍十萬精銳士卒對陣區區三萬東拚西湊的魯**。
怎麼也是萬無一失的局麵。
到時候占據了琅琊城,就算魯國的那支騎兵回來了又怎樣,不過隻有那三千騎而己,還能反攻不成。
想到這兒,薑天霜的嘴角微微上翹,臉色舒展了許多。